張英輕咳一聲道∶"你母親說得對,咱們家就你一個姑娘,便是天天穿新衣也沒什么。"
因為之前的事情,張英克制的沒有說讓妾氏一起過來選布料的話,總覺得自己說了,會惹了夫人不滿。后宅之事全由夫人做主,自己著實不該過問的。
"就是就是,蘇和泰一心一意給你送來,你就都穿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沒有浪費,豈不也高興"姚氏跟著附和道。
蘇和泰
張英眼神一閃,然后拿著茶碗遮掩自己的不自在,憋屈的問∶"這是烏拉那拉家送來的"
姚氏搖搖頭,笑道∶"不是,是蘇和泰那孩子巴巴的送來的。說是盛京送了今年的皮毛過來,除了給宮里四福晉供奉之外,他就挑了一些給我跟麗娘冬季做披風穿。這些布料是南邊新的款式,原是恭親王府南下采買的,也送些過來給我麗娘做衣裳穿著玩。"
"這孩子真真是個好孩子,比在咱家那幾個木頭強太多了。"說完,姚氏還感慨道。沒有額娘的教養,卻長得這般知理懂事,真真是讓人心疼。
張英直接僵了,他原以為夫人弄來這么多料子跟皮毛是給女兒準備嫁妝呢,誰知
這個女婿還能要嗎
得了岳母歡喜的蘇和泰,再給張家送東西的時候,就不再讓別人轉交了。反正他也習慣了出門給妹妹帶東西,如今不過是一份變成三份,也不難。
于是姚氏的心就化了,這么貼心的女婿哪里找
在不管是張英父子幾人,就連三個兒媳婦,說著這個未來妹夫,也滿是夸獎。
張家父子幾人愈發感覺家里呆著有些困難了。
最讓他們不能接受的是,當姚氏試探的問及蘇和泰身邊可有安排房里人
蘇和泰連忙搖頭道∶"我幼時記得額娘總是期盼阿瑪回府,但是阿瑪回來之后,去別的姨娘那里,她又很難過。我就想著日后有了福晉,不讓她難做,只要有傳承的子嗣,足以"
真實原因是,蘇和泰覺得按照自家妹妹那個醋性,日后四阿哥有了妾氏一定很難過,到時候指不定會遷怒自己,又說什么天下男人一般黑的話。
所以他從根源上,就要村絕此事。永遠成為妹妹最值得依靠最崇拜的好兄長。這樣日后四阿哥做了對妹妹不好的事情,他還有臉說一說四阿哥。
姚氏聽了這話,眼眶都紅了,這個女婿簡直是好到她心里了,同時也徹底放下心來。
一旁的張廷瓚夫人,眼中也充滿了羨幕,寫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納蘭大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可是小姑子未來的夫君,居然在沒有任何要求的時候主動承諾了下來
這簡直是每個女人的夢想。
姚氏看著蘇和泰,知道不管日后他能否做到這樣的承諾,最起碼現在他是真心的,就憑這一點,麗娘只要好好過不差經營,日后一定。
張麗娘從母親口中得知蘇和泰的承諾,漲紅著臉,眼睛閃爍著歡喜,不可思議道∶"真的"
姚氏將女兒抱在懷里,柔聲勸道∶"是的,孩子,好好過,別仗著人家稀罕你,就使性子。"
說到這里,姚氏嘆口氣,輕聲道∶"娘知道你喜歡有才華之人,也知道女婿才華一半。可負心多是讀書人,就連你父親,也不敢做這樣的承諾,更何況還是在對方母親面前那孩子捧著熱乎乎的心放在你面前,你不去捂著護著,日后涼了,難過的也只會是你。"
張麗娘靠在母親懷里,沒有反駁她的話,每個人心中都有偏好,滿身臭汗粗魯的武將,她自然更喜歡清爽白皙的書生。
只是當初剛懂事的時候,被表哥拒婚,只因為父母為了怕裹腳喪命。而自己也想要有一天能有機會去爬山,去毫無顧忌的奔跑。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叛經離道,是不是做錯了可是那幾次嘗試,真的猶如噩夢一般,如今偶爾還會夢到嚇醒。
成長路上,因為這雙天足,她遭受了無數次的非議,連至親的外祖父母都因此而厭惡自己。卻未曾想到,正是因為天足,能夠參加選秀,能夠被許配給他,得到他真摯的喜歡。
"娘,我會好好的,他愿意給我他的心,我就愿意把心給他。我會努力過好每一天,如果有一天他收回了自己的心,我就算再痛苦也會收回自己的心。"張麗娘趴在母親身上,聽著她的心跳,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