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冷清,海森顯然已經等了他很久。
“我這不是回來了”危野眼神飄忽一下,避開他的視線。
“是啊。”許久未開口讓海森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好,你回來了。”
如果危野再次消失,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可你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
危野心虛眨了眨眼,“我給你發過信息”
海森仍然執拗地盯著他,“你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
危野一滯,垂下肩膀,明白有根刺扎在對方心里。
“我們本來不該見面的。”海森不提,他總是心里不踏實,干脆主動提起,“就算今天我在你身邊,以后也不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你知道的吧我收過你爸的錢。”
拿人錢財,嘛。八百八十八萬都揮霍一部分了,還和海森見面,有點違背職業道德。
“錢。”海森笑了一下,危野第一次看到他對自己冷笑,“就因為那些錢”
海森雙目泛紅,目光宛如一只受傷的狼犬。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危野“嗯”了一聲,沒有絲毫辯解。
在廢棄礦星上,危野承諾過不會跟他分開。如果那是一場編織出的美好夢境,那夢醒來得未免太快。
被元帥帶走后,他被嚴密關了起來。就像當初在燭龍號一樣,他一下又一下拼命撞向牢籠,撞出血來也要去找危野,直到元帥給他看了一段視頻
危野毫不猶豫選擇拿錢拋棄他。
當時元帥不贊同地看著他,像是在恨鐵不成鋼,“這種人品,這就是你選擇的oga”
宛如晴天霹靂,海森一言不發,隨后投身到了戰場。
硝云彈雨,無數次死里逃生,他不要命一般沖在最前線,許多次他以為自己忘了危野,然而獨處時刻,那支獸牙匕首早已被他摩挲到發光。
其實危野在他的生命里,只占據了一小段時間,元帥以為他已經放下,但當得知路易斯提出在這里舉行升任儀式時,他還是毫不猶豫申請來到這里的軍校。
他知道路易斯一直與危野有聯系。
“我不信。”一瞬間,海森想了很多,他想到過去那些悉心教導,對方教他識字,給他洗澡,親手為他磨制獸牙匕首
“我不信你只是因為錢。”如果只為錢,當初危野救下他就算完成任務,為什么要在他身上付出那么多精力
“隨你信不信。”危野垂下眼,“你是元帥的兒子,軍隊新星,我只是個詐騙犯,我們倆的路不同。”
“當然沒必要待在一起。”
手腕一緊,海森被刺激得陡然收緊手指。
危野抽了抽手,對方卻攥得更緊,他騰地站起來,高大陰影遮住頭頂光線。
一字字從喉間擠出,“你要跟他走”
忽然多個第三者,危野疑惑了一下,“誰”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海森彎腰湊近嗅聞,壓抑的聲音意味不明,“你們在一起做了什么”
危野愕然,“什”
“你們接吻了他抱你了”海森沉沉打斷了他的話,氣息在他耳邊游移,“還是做了更多你們開房了”
從沒被對方態度這樣強硬地對待過,危野皺起眉,“海森”
他身上沒有痕跡,然而殘留著溫柔的海風氣息,宛如有人在故意昭示什么。
海森伏在他頸側,如野獸嗅聞的動作,aha冷淡的信息素侵襲而來,粗暴想要驅散路易斯留下的味道。
危野耳廓敏感地泛了紅,他哆嗦了一下,想要后退躲開,然而手腕還被攥在對方手里,以至于沒能退開多遠。
被侵犯的異樣感讓危野幾乎想給海森一巴掌。
最后還是不忍心,抬手輕摑了一下他的下巴,怒道“臭小子,你長大了,會欺負我了”
小小的一聲脆響。
這一下絲毫不疼,海森卻側著臉,半晌沒說話。
額發在他眼底灑下一片陰影,沉寂中啞聲開口“抱歉,我失控了。”
危野揉了揉被攥過的手腕,上面多了一道紅印。被放開后他就后退了一大步,然而aha信息素滿滿彌漫在室內,遠離源頭后也在濃烈包裹著他。
耳廓發熱,隱隱心亂。
危野側身繞過他,“我先回房了,你好自為之。”
擦身而過時,手腕又被抓住,這次海森不敢用力,卻又不敢放手,他幾乎是在低聲懇求,“別走。”
“我還不走,我只是要回房。”危野緊繃著臉,“你放開我。”
正要掙開手臂,海森突然抱住他的腰身,把他放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