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孟輔每次都一副秉公辦理的態度,義正詞嚴地說“請公主加以嚴加管教。”
合著像是她這個公主家教不嚴,縱容駙馬放肆似的。也虧得段泠歌定力十足,說了隨她高興,心中雖然惱也還是頂住了非議隨她高興,等她自己玩鬧夠了也就消停了。
夏旅思聽段泠歌詢問她園子的事情,她眼睛一亮,說“差不多折騰完了。正好,我來跟你報告一下,泠歌你聽我說”
段泠歌閉了閉眼,緩聲打斷她“不必和我說,你自去找別的樂子吧。”
“咦”不聽啊夏旅思看她那一板一眼的老干部作風,忍不住逗她“那吃喝玩樂可行”
唉,就這點出息。段泠歌忍耐,溫婉地說“可以,只要不惹事。”
“那想去城里玩。上次匆匆去了一次,走馬觀花,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沒玩過呢,還想去玩可以么”
對這種給個桿子就順桿爬的人段泠歌沉默了幾秒,無奈點頭“可以。”
夏旅思轉念一想,整個人往窗臺上一趴,視線從下往上,睜著大眼睛對段泠歌說“老婆給我點錢”
“你”敢不敢更得寸進尺一點段泠歌覺一陣不淡定差點沒定住,她只得捏起手心,問“你要錢做什么”
“要錢錢買東西吃。小竹子說我的府庫里一個銅板都沒有了,我沒錢花。”夏旅思伸手在段泠歌面前討了討,語氣無辜,卻又是那么理直氣壯。
她現在就和萬萬千千工資卡交給老婆,囊中羞澀,被管得死死的妻管嚴一樣,沒錢了只能伸手找老婆要
“你,大膽”段泠歌簡直有點不知道罵她什么好。這種場景,這種對話,是段泠歌長那么大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呀,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理直氣壯地向她伸手要錢,原因是她沒錢花了
就,都是什么嘛
段泠歌只好回身,在楠木書案上打開一個裝零碎物品的漆匣子。段泠歌身邊也沒有錢,她身在皇家,又是攝政的長公主,何曾有自己需要花錢的時候她只有一個放零碎物品的漆匣子,里面放了些能順手賞賜給身邊親近的小物品。
段泠歌打開匣子,垂眼瞧了瞧,還真給她看見一錠十兩重的金元寶也不知道放在里面多久了,如果不是夏旅思來討錢花,段泠歌以前都沒留意。段泠歌拿起金元寶,走到窗邊,瞪了夏旅思一眼,把金元寶放在了她手上。
“拿去若無事便回吧。休得在宮中宵禁后四處夜游,叫禁衛軍捉到了,定不輕饒。”
“誒呵呵”夏旅思有點愣怔地笑了。她開口要錢,是故意鬧她,沒想到段泠歌還真的給了。雖然段泠歌每次對她態度冷淡,但是實際上,段泠歌對她的各種要求,算得上是相當縱容的了。
夏旅思心一暖,她看見段泠歌的眼睛,那雙若秋水般清澈寧靜的美麗眸子里,有她的影子。夏旅思笑了“你真好。我喜歡你。”
世人敬她,畏她,把她當做某種圖騰般崇拜,可是卻沒有人敢說喜歡她。夏旅思這個人,凈說奇怪的話。段泠歌別開眼,拿書本輕輕敲她的手“莫癡言。快回去,我要關窗了。”
“那好吧,公主娘子拜拜,明天晚上見”夏旅思也不再多做糾纏,縮回腦袋去,貓著腰沿墻根消失在夜色中。
段泠歌關上窗一回身,小娥邁著小步急走過來了,她問道“公主可是要關窗讓婢子來吧。”
“我順手關了。我要休息了。”段泠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