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狡猾的手段,也抵不過恐嚇的對象沒有接受你的恐嚇。夏孟輔帶著大臣找段泠歌和段溪議事,大家都知道是一場拉鋸。直到一直熬到了夜半時分,夏孟輔終于妥協了,看來此法子不同,需另尋他法。
夏孟輔沉著臉從元極殿出來的時候,氣得甩手“何等不敬家翁氣煞我也當年認定聯姻是我拿捏她,怎知我世子與她結縭后,竟是長公主意欲拿捏老夫矣”
眾大臣們議論紛紛,攤著手搖頭對他說“那么丞相大人,此計不成,往后如何是好”
夏孟輔瞪了他們一眼,沒好氣地甩手走人,一長串尾巴也跟著他快步在宮道上走著。一直暴走出了皇城,夏孟輔這才稍微消氣,他沉聲說“也莫要以為我等就無可奈何了。長公主不吃我等之敬酒,恐怕自有人會讓她吃罰酒。”
“丞相此話怎講”
“今日我接密報,因為北關戰事,十王爺說是要接受皇帝的嘉獎,他要領兵進京了。”夏孟輔嚴肅的神情,看不出他高深莫測的態度。
段泠歌是在十數日之后,才領教了夏孟輔手段的毒辣和厲害。本身段泠歌、夏孟輔和十王爺三方奪權,一方握有皇權,一方握有政權,一方握有軍權,三人互相爭執,互較高下難解難分。
可是因為鹽業之事段泠歌和夏孟輔的沖突陡然尖銳起來,夏孟輔于是暗暗地算計了段泠歌一道,當他得到密報十王爺要進京的時候,夏孟輔竟然沒有稟告給段泠歌。
不僅如此,他還用了些手段,刻意為十王爺做了些障眼法。仿佛一夜之間,夏孟輔和十王爺有了某種懸成一絲的默契,首先要聯手起來遏制段泠歌。
所以當藍陌探知十王爺不是一個人進京,而是帶了五萬所謂“有功”的軍士進京來接受皇帝嘉獎的時候,十王爺的五萬精兵離昭理城不過百里地了。
小娥和段溪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嚇得臉都白了,段溪嘴里的桂花飴糖“啪嚓”一聲掉在桌子上,然后和小娥兩個人摟在一起瑟瑟發抖。
“小娥姐姐”
“溪哥兒”
段泠歌的表情冷冰冰的,握緊玉筆的指尖用力得泛白,透露出了她的怒意。
藍陌沉聲說“為了護衛北關,昭理城的護軍抽調了十萬參與戰事。昭理城現下確實兵力空虛,然則,在城郊大營仍有五萬羽林軍,若十王爺敢輕舉妄動,公主殿下未必不能一搏。”
藍陌這么一說,竟像是要五萬羽林軍對陣五萬邊關軍,要魚死網破硬碰硬了。小娥和段溪一聽,更是瑟瑟發抖,牙齒都打顫了。
“咯咯咯小娥姐姐”
“咯咯咯溪哥兒”
段泠歌看了藍陌一眼,直皺眉頭。段泠歌的皇姑母段瀾這時從殿外走進來,一邊走一邊斥道“藍陌,糊涂兩軍交戰豈非吾等命休矣”
段泠歌見皇姑母來了,起身相迎。藍陌被訓斥了一句,再看看小娥和段溪瑟瑟發抖的樣子,馬上就知道自己沖動失言了。
藍陌連忙跪下“藍陌失言了,請公主恕罪,請皇姑母恕罪。”
無論兵力有多少。一國之都是絕對不能動兵的地方。歷史上無論哪國,兵禍禍及國都的無不是以國君出逃、被殺、被俘,或是直接滅國而告終。兵臨城下拼死一戰,這是一個為君者無論如何都不能走的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