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段泠歌累極,應是沉沉睡著不應一大早醒來的。可是段泠歌累極反而睡不好了,以至于天剛蒙蒙亮,她便緩緩地清醒過來,身上的酸軟艱澀讓她再也睡不著了。
轉頭看看枕邊,夏旅思的表情很安靜,臉嘟嘟的靠在她頸邊。她頸上有一根黑色的絲織繩,下面墜著的就是那塊通紅透亮的紅玉。這塊寶貝紅玉夏旅思一直隨身戴在脖子上,段泠歌輕輕伸手摸了一下,紅玉被夏旅思的溫度煨得暖暖的,那紅色乖巧可愛,竟像是可以感應主人的狀態,和夏旅思一樣睡得香香甜甜。
此時的夏旅思看起來異常綿軟可愛。和晚上一臉義正辭嚴的霸道表情差了很遠。
段泠歌微微抬頭看了看榻下,衣賞、衣帶發帶、配飾、頭飾扔了一地,無一不現實了她們之前有多肆意胡鬧。段泠歌羞紅著臉擋起身子,藕臂從錦衾中伸出在榻邊撿回了自己的袍子,輕輕一抖披上攏緊。
然后她輕手輕腳地下來,把她的貼身小衣及零碎細軟給收拾起來。洋洋灑灑的,是夏旅思的東西,叫她扯得紗帳內到處都是。輕紗外袍,薄綢衣裙,湖藍色的寶石發帶,最后還有一條腰帶。
段泠歌一拿就驚訝于這條腰帶份量頗重,不像是普通布料的重量可是又并不覺得沉重有負荷。腰帶的帶扣也甚是奇特,平時沒仔細留意,細看之下竟然發現帶扣下面藏著鋒芒
天,她想起來,上次在演武場夏旅思遇刺的時候她手里拿了一把劍,竟然是藏在腰間嗎這腰帶中的劍鋒芒一閃,竟然覺得劍氣凌冽。
夏旅思一醒來剛爬起來忍不住出聲提醒“小心。”
“呀”段泠歌反而因她的聲音一驚,那凌冽的劍氣一閃,竟劃傷了段泠歌的中指。
“唉傷到了,要不要緊。”夏旅思嚇得跳下來趕緊把段泠歌抱起來。
仔細一看,還好那柳葉軟劍雖然劍氣鋒利但裹在腰帶中只露出了劍柄,只在那蔥白細嫩的指尖上劃出了一顆血珠。夏旅思飛快披上袍子,把段泠歌抱到書案邊,拿出了金創藥粉輕輕灑了些,再用干凈棉布按住,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沒有傷得很厲害。因為這柳葉軟劍很輕軟,我平時習慣隨手割破腰帶把劍塞進去隨身纏在腰間,竟忘了來見你時要取下來。”夏旅思說。
段泠歌淺淺一笑,“無妨,我沒當心而已。它叫柳葉真是把精巧神奇的劍。”
“嗯呢。因為這是元寶送我的。吶,就是我說過的,曾經咬過我一口,可以讓我財運亨通的瑞獸金錢豹。”夏旅思也笑了,順手把自己的衣袍撈過來,開始穿戴整齊。
段泠歌臉熱起來,魔怔似的盯著夏旅思平坦結實的腰復看,然后再扭過頭,說“這瑞獸在南滇國的皇家典籍中亦有記載,傳說中能化成瑞獸的金錢豹十分珍惜,數量極少,可融入人世間與常人無異。不過他們極愛財,極能斂財,是輕易不會給人好處的。”
“哈,這點說對了,那小豹子是個財迷,只要是寶貝,連妖怪身上的都不放過,她才不輕易給我好處呢。是因為我送了一錠金元寶給她,她才送我這柄軟劍的。”夏旅思笑。
“金元寶”段泠歌頓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夏旅思趕緊搖手“誒誒,別擔心哦,我沒有把伺候你以后你給我的賞金給她,我給的是第一次你送我買好吃的那錠金元寶”
這話說的段泠歌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忍不住扭頭嬌嗔“你這人既是賞你的,你怎么花都可,無需和我報備。”
段泠歌說完,還是覺得羞,在行完那件事的第二天,討論什么“伺候”什么“賞賜”,光天化日羞死人了。夏旅思是不是在暗示,她今日沒有賞賜她她倆現在雖說是合作的關系,可是理不可廢啊啊,罷了
很直的公主殿下趕緊轉身從書案上那只熟悉的楠木漆匣子里拿出一錠金元寶,拉住夏旅思的手塞到了她手中
“給你。”
咳咳夏旅思差點被口水一嗆,好家伙,果然來了咱這駙馬當的,果然是伺候公主的工具人吶夏旅思對著手心里那鑄著獨特精美花紋的金元寶嘆氣了聲“唉,我現在這是天天靠大家的賞金過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