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左丞哈哈大笑“今日如此高興,應該宣樂舞來獻藝助興一番。”
秦甌的臉上神采奕奕,昂起胸膛,像是一只求偶的黃鸝鳥似的,他抱拳說“甌不才,粗通些歌賦劍舞,我愿為皇帝陛下、公主殿下、母親和丞相大人歌舞一曲。”
“好一定精彩。”鄭左丞鼓掌道。
“甌有個不情之請。”
“秦將軍請說。”段泠歌抬手示意他平身。
“可否勞煩公主以琴聲為我伴奏,就像我們兒時那般。”秦甌說。
秦甌這個打兒時情意牌的請求,段泠歌是不好拒絕的,段泠歌頷首應允“自然可以。”
于是段泠歌起身移步到了琴案前,抬手撥響了琴弦。段泠歌彈一曲廣陵散每個音顆粒飽滿,干凈清脆,有如珍珠落于玉盤,節奏激昂,有如金戈鐵馬、豪氣萬千。
段泠歌的表情柔美,彈琴的動作優雅,實在美得驚人。而秦甌跟著節奏放聲高歌,隨著歌聲、琴聲舞起劍花,竟然是歌聲與琴聲與劍舞分毫不差。
夏旅思站在大殿門口看著,段泠歌太美了,只不過她和秦甌在旋律中偶爾四目相交,相視一笑的時候,那笑容簡直美得刺眼
一曲舞畢,琴聲和歌聲和舞蹈一齊靜止。眾人都鼓起掌來。連段瀾都忍不住叫好“我兒文武雙全,勇藝得兼,實是當世英雄也。”
鄭左丞更是笑著恭維“甌將軍之勇武,與公主之才情,實在是應了公主的天合年號,實乃天作之合也”
“秦甌不敢當。”秦甌笑著謙虛。
這時夏旅思搖搖晃晃地扭進來了,哼唧說“你當然不敢當了。主要是我公主娘子彈琴彈得好,你嘛唱歌跳舞也就是還行。”
秦甌臉瞬間沒了笑容,拱手說“自然是比不上公主,只是不知駙馬如何了得,有機會討教一二。”
段溪則是興致勃勃地過來湊熱鬧“甌表哥有所不知,思世子姐姐那景美樓舉辦的歌者大賽這段時日名揚天下,柿子姐姐扮演的蒙面歌姬可厲害了,全城男女老幼都癡迷癲狂,很是厲害呢”
“溪兒,莫打誑語。”段泠歌走過來,不讓段溪再繪聲繪色地夸夏旅思。這孩子就喜歡宮外的新鮮事,歌者大賽他雖從沒親自去看過,可是不影響他一會喜歡這個歌者,一會喜歡那個歌者。
比賽里每個歌者的扮相和當天演唱的歌曲,段溪都要內侍官給他原樣弄回來,然后每日下學堂后就在院子里讓宮廷的樂舞師扮給他看,把那些曲子唱給他聽。上行下效,因為段溪喜歡,現在整個宮里到處傳唱著歌者大賽那些曲子,倒也不是壞事,只是把段泠歌搞得哭笑不得。
夏旅思說,段溪這叫“追星”,段泠歌只覺得他顧著娛樂荒廢學業,段泠歌被孩子這“愛好”搞得頭疼不已。
看見夏旅思一腦門的汗,臉上脖子上也被毒辣的陽光曬紅了,她微微蹙眉,從衣里拿出絲帕遞給她“怎不叫仆役為你舉傘遮陽,頭上都冒汗了。擦擦。”
“冒汗算什么,我冒煙。”夏旅思哼唧道,一顆頭懟在段泠歌面前“我看不見。”
段泠歌被她的說法逗得又好笑,又不好真的笑出來,只好伸手在她額上抹了抹,再把帕子塞在夏旅思手里。段泠歌不自覺地帶了兩分嗔意“熱著了就過來,我倒茶給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