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思這一忙就忙了一個月,直到把第二季稻子收割,安排把土豆種下去之后,她在柳園之外二十里地建起的團練營就啟用了。
因為在回來之前夏旅思和段泠歌約定那什么勞子“合作”的時候,夏旅思要了一個江州團練使的頭銜。所謂團練使本是掌管地方組建民兵自衛隊作為正規軍后備的一個官職。
但是在南滇國,因為各大世家的力量很大,而且盤踞在各地的州府里,團練使職位大多被世家子弟掌控,根據各州府的經濟情況組建了或大或小規模的團練軍。這也是段泠歌受制于世家的重要原因。
而夏旅思和段泠歌的計劃,就是首先要收回團練使的職位。夏旅思自己先暗度陳倉,領了團練使。而江州兩年前還是個吃不飽飯的窮鄉僻壤,哪有錢練兵,零零落落的有一些團練軍,都不成樣子。夏旅思則開始光明正大地把他們收編進來,然后開始招兵買馬。
夏旅思的團練軍和普通的民兵還不太一樣,更注重的是單兵作戰的能力而不是以數量取勝。軍營很低調,紀律卻十分嚴格,日常的練兵、管束自不消說,思想教育也很有一套,夏旅思要把團練軍訓練成絕對忠于段泠歌的勇武之軍。夏旅思身為警官從紀律隊伍里出來,在這方面甚至比種地更得心應手。
眼看回到江州正好一個月了,這天小竹子狗腿兮兮地對夏旅思說“世子,您今日難得得空,要不要寫信啊要不小竹子給您磨墨”
夏旅思趕忙拿起一本書“你看我像得空的樣子嗎我看書呢”
“可是,”小竹子指指書本“您的書拿倒了。”
“呃,咳咳”夏旅思換了個姿勢坐,不給小竹子看她。
小竹子這時從布包里拿出漆盒來“嘿嘿,那您得空看信不剛收到藍統領送來的八百里加急樞密信函。順帶還送來了長公主殿下給您寄的家書。”
“家書”夏旅思一把把漆盒抱過去,拿出銀鑰匙打開,展開信紙,段泠歌漂亮的字跡寫在見方紙上一如她本人,溫婉美麗、淡香迷人。短短的幾句話,一眼看完,段泠歌似乎什么都沒說,又似乎說了千言萬語。
夏旅思暗暗笑了笑,自言自語說“寫得那么好看,說得那么難懂,看得人心跳,卻其實一句甜言蜜語都沒說。就不能直接說一句想我了嗎”
“那您想公主不”小竹子狗腿地笑著悄悄問。
“咳咳,你看我現在忙的都是軍政大事,我怎會這等兒女情長。”夏旅思拿聲拿氣地說。沒空只是一個借口,亦或者說,她為了不要惦記段泠歌刻意讓自己忙碌起來。
以前理所當然地認定自己愛段泠歌,理所當然地認定段泠歌是她的妻子,天天想她實在是理所當然、光明正大。這次一別,夏旅思竟然生出一些莫名的扭捏來段泠歌把她視作合作伙伴,那么她那些絮絮叨叨的家書似乎只剩下了不合時宜而已。
不應再貪戀段泠歌的惦記,也不應再貪戀那種段泠歌每日都惦記著要看她的家書,再親手寫上“已閱”二字的儀式感。或許只有她做出了一番成績,才能寫信告知了吧。
夏旅思發呆了一陣,手里沒停,機械地裁掉火漆,把信遞給小竹子“念。”
小竹子搖頭晃腦地念起來,前面不痛不癢的,感覺他家世子根本沒在聽,直到小竹子念到“我家公主讓你氣病了”
“嘶”夏旅思倏地站起來,看了小竹子一眼,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世子,信還沒念完呢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