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撞著了么”藍陌低低聲音說。她總是撲克般沒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殷殷期待的表情,因為她覺得房翠嬌肯定會揉著肩膀,嬌笑地抱怨“唉喲小娘子大人你的乃子真硬,創得奴家生疼呢”
房翠嬌卻瞥她一眼,略帶慌亂地看了看自己懷中的盆子,忙不迭把上面覆蓋的一塊干凈白布給拉好,不讓藍陌看見盆子里的東西。然后房翠嬌說“借過,哼”
呃和平日相處時完全不一樣,藍陌有點傻眼,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房翠嬌。
藍陌趕緊跟在房翠嬌后面,房翠嬌故意繞著走,藍陌也跟著繞,亦步亦趨的,直到房翠嬌受不了了,站在她屋門口把盆子一放,叉腰說“你還來干嘛”
“房娘子,夏世子叫我來道歉,那日實是情非得已。藍陌礙于身份,不得不制止你”藍陌打住了,這么說好像也不太對。但她那天礙于是公主之臣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坐視房翠嬌因為她而頂撞公主哎呀呀,感覺解釋不清了,藍陌著急得額頭冒汗。
“行了”房翠嬌鼻一酸“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大人。我只是一個奴婢,配不上對藍大人的事,就我的身份我也沒資格為藍大人說什么。”
“不是不是,房娘子我從沒這么覺得,你我之間的關系都這樣了,我怎會覺得你沒資格呢。”藍陌不停地絞手指。
“那我有什么資格藍陌,我是你什么人”房翠嬌問。
“呃我”藍陌愣了一下。
“你上我床把我當什么了窯姐兒”
“不不不”藍陌這人十日也說不上幾句話,那里敵得過像房翠嬌這樣曾經縱橫歡場、潑辣直接的人的嘴巴。什么上船,什么窯姐兒,光聽到這詞藍陌羞得臉都快燒著了。
“不是那你把我當什么了,什么了”房翠嬌一路把藍陌戳到柱子上直挺艇地靠著。
“你,你就是房姐兒。”
“房姐兒是你的誰嫁你你要不要”房翠嬌叉腰。
“嘶”藍陌倒吸一口氣。她,她是女的,怎敢要房翠嬌“嫁”她,這世上也沒有女的可以娶女的啊當然,公主不一樣,公主是圣女攝政公主,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自然不同。
還有房翠嬌這大嗓門在后院一喊,三排房子沒當值的人都開窗探頭看她們了。房姐兒喊那么大聲,豈不是讓人知道了她們間做了那個。藍陌是全然不在意這個,她反正這輩子從未想過嫁人,可房姐兒是良人,這這,不是壞了她的清譽嗎
藍陌趕緊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沒想到藍陌只是說了這么三個字“使不得”,房翠嬌原本熊熊燃燒的氣勢像是被一盆水澆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臉安靜下來,呼吸輕淺起來,然后便是流下了淚水“原來竟是“不得”,藍陌,原來你從未想過與我廝守。原來你與那些花錢買樂子的恩客一樣,從不會想娶我為妻,原來你心中無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藍陌,我們完了。你日后莫再進我房,老娘不“干”了”房翠嬌抹了一把眼淚,藍陌還想追她,房翠嬌狠狠踩了藍陌一腳,然后轉身進房,砰地關上了房門。
藍陌心里空落落的,她伸長手,卻只能摸到被關上的門。她說不出話來,她這輩子從來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現在,她感覺自己什么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