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現在的形勢,夏旅思沒太留意那遙不可及的寶藏和人人有份互相拉扯的六誡經之上。她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段泠歌正在謀劃的一件大事上。
夏旅思無事的時候,就愛坐在段泠歌身邊,一邊玩她蔥白細長的手指,一邊看她寫字。
段泠歌忙碌著各地送過來的奏報和大小公事,她寫字的樣子很美,立體而優雅的側顏曲線,下頜線的弧度與漂亮的頸脖形成一個完美的組合。
加上她輕輕抬手,行云流水般的筆畫讓漂亮的字一個一個地出現在紙上,實在是治愈強迫癥一般的絲滑存在。
夏旅思看得心生歡喜,握住段泠歌的手親了又親“泠歌的手真漂亮,骨節纖巧,青蔥細膩,等這段忙完了,我就天天在這里玩你的手,我什么也不干都能玩一年。”
段泠歌原本只剩單手寫字就很不方便,無奈手被那猴兒捉走了收回不得,這下又被她弄得又癢又麻,段泠歌瞪了她一眼笑嗔“是誰說陪著我理政絕不煩擾我的”
“哦”夏旅思在啵啵親了兩口,戀戀不舍地放開。然后把腦袋湊到段泠歌香香的身上靠著,看她寫的字。
夏旅思感嘆“泠歌寫的字真美,漂亮得像藝術品,如果放在以后,一定是千金難求的墨寶呀”
“給你寫了字帖,你照著練,也會有一手好字。”段泠歌不緊不慢地應聲,她的注意力繼續專注在奏折上。
“豁”夏旅思心虛吐舌頭,她已經很久沒練字了,自從不和老婆寫家書抵萬金,她日常做生意的時候一律偷懶拿了硬筆出來寫小字,然后都是讓別的人適應她。
在任何人的面前,她都是大爺,讓別人主動適應她的方便。只有在段泠歌的面前,她會乖乖地主動適應老婆的節奏,老婆習慣看毛筆字,那她就寫毛筆字。
夏旅思看著段泠歌處理的那些公事,問“近來軍政上的事務陡增,泠歌莫不是想”
“眼睛很尖。”段泠歌淡定地繼續寫字“下一步,我要動軍權。”
合情合理,可以預見。可是夏旅思卻忍不住隱約有些憂慮“夏孟輔最近失了勢,政局剛剛打下現在的局勢,馬上便要褫奪十王爺的軍權,會不會太快了些。”
“確實是操之過急了些。”段泠歌輕嘆“這套計劃,是當時我以為自己的風眩疾時日無多的時候設計的。后來雖然情勢有變,我的計劃卻有如開弓的箭。已無法回頭,無法稍停。”
“無論是夏孟輔,還是世家,還是十王爺,無不樹大根深,其背后的能量盤根錯節、不可估量,我手上力薄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旦停下,失去了先機,讓他們反應過來,便有可能很快獲得喘息之機會。若是他們集結了勢力進行反撲,恐事情有變。”段泠歌面容凜然地說。
夏旅思聽得心驚肉跳。是否歷史的車轍永遠無法改變,她擔心古書上記載的斗爭會成真,一路小心謀劃,之前似乎遠離了些,可是現在陡然之間,夏旅思發現,竟是一步一步落入了原本的預定軌跡。
段泠歌的做法,段泠歌策略,若不是君臨天下的成功,便是命懸一線的死斗
“我只擔心,你把他們陡然往死里逼,他們會抱團反抗,甚至魚死網破。這樣你有危險。”夏旅思皺眉,丟開段泠歌手中的筆,把她緊緊抱在懷里。
因此她沒有看見段泠歌黯然地閃了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