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雖然依舊對那些巨大的野獸和它們身上一看就極為肥美的脂膏頗為垂涎,但他卻深知這些活在海上漂泊的水手們對于海神的迷信。
由于他自己也無法解釋海豹皮到底是哪里來的,后來在島上巡視的時候也沒有找到任何土著人的痕跡,這就更給這件詭異的事情增加了幾分傳奇的色彩。
亨利也就沒有再提要去捕獵巨獸的計劃,他冷眼旁觀著水手們因為饑餓、思鄉、營養不良而一個個飽受折磨,一邊靜靜等待著機會的來臨。
他并沒有放棄巨獸捕獵的想法。
就像他曾經返鄉和自己的朋友們交流過的捕鯨船上的傳說和令人驚心動魄的捕鯨搏斗經歷,因此才募集到了這一次科考的資金,他也需要一些證明,好展示給他的資助人和潛在的投資者,他這一趟的旅程的確見到了這種巨大的生物。
這一定能讓他獲得更大的名氣
這些巨獸的肉不知道滋味如何,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經過了多日的觀察,亨利已經確定了這些巨獸比它們看上去更加溫順。
他甚至懷疑,捕殺它們會不會遭到像鯨魚翻身、下潛、拖拽船只進入深海那種程度的反抗。
亨利沉默著在他手上的筆記本上畫下了他想象中的畫面這些傻乎乎的大家伙以家庭為單位聚在一起,而一旦他們的隊伍能夠成功的抓捕到其中一頭,就一定能用這頭作為誘餌,再源源不斷的捕捉來它的同伴。
如果說抓最大的那幾只還可能讓人覺得有危險的話,那兩只最活潑的,吃著吃著就時不時會脫隊往外亂跑連父母也管不住的小家伙卻是再容易不過的對象了。只要趁著它們離開了父母的保護范疇區域,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它們再拖上岸,立刻就能收入以噸來計數的脂膏
然后,他也有了可以被載入史冊的名氣,帶一個這種巨獸的腦袋回去在博物館展覽,一定能吸引來無數淑女紳士的眼球
亨利的手在紙上勾勾勒勒,其他的海員這時候正好回來,他們手上正帶著一頭渾身流血,在網里拼命掙扎的小動物。
亨利的眼光落在了那只小動物的身上。
他立刻認出來了這只尖叫著的小動物的物種那是一只在入海口的淡水處隨處可見的海獺。
一點也不稀奇的小動物,也只有身上的那點毛皮值得他多看兩眼罷了。
知道如今這種動物的毛皮已經被北邊的毛皮商人開出了一個極高的價格,亨利卻對這筆外快沒什么興趣海獺的肉腥臊的很,味道實在不佳,更何況被捕殺的多了,也著實不怎么稀奇珍貴。這種生物對亨利來講,并沒有太多研究的價值。他只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這還在吱吱尖叫著的小動物,只看了一眼神色疲憊的水手“船只修補的怎么樣了”
林叢芯也看到了那只被網兜拉著走的海獺。此時岸邊上的海員正在磨刀霍霍,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死期將至,這只已經流血受傷的動物拼命的在網中掙扎求生,但怎么也脫不開身上纏得密密麻麻的網兜。
人類雖然聽不懂它的聲音,但覺醒了基礎神獸血脈的林叢芯卻清楚的聽懂了它痛苦的哀嚎和不斷反復的詛咒。
“該死的人類,我詛咒你們吃了我的肉嘴角生瘡腳底流膿渾身爛掉,嗚嗚嗚我的老婆還在還在等我,老婆會餓死的,我的崽崽會餓死的”
隨著磨刀的聲音越來越響,在人類終于舉起了手里的刀端詳著刀的情況的時候,漁網中被死死套著的那只小海獺的哀嚎聲也越發尖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