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圍坐在火堆邊嘻嘻哈哈的烤著火,享用著大餐的這些部落成員們仰頭看了看陰沉下來的天空,紛紛迅速的吃掉了自己的那份食物,然后就準備各自回家里去了。
等到人散了,林叢芯才靜悄悄的從樹上爬了下來,沒有誰看見,在迅速陰沉下來的天幕下,有一條足有十八米長的巨蛇,蜿蜒著爬到了他們綁著戰俘的屋子。
林叢芯清楚的記得剛才那些人是從哪個屋子里拉出來的俘虜,她在確定了屋子里沒有守衛之后,這才靜悄悄的爬到了屋角,找了個縫隙團成了一團,把頭伸了進去。
等適應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線,蛇蛇才看清了整個屋里的情況。
屋子正中是一根非常粗的梁木,那些俘虜的手被粗繩子綁著,整個以倒吊羊的姿勢把手腳困在一起,綁在了正中那根巨大的木頭上,渾身都吊在半空中,這個姿勢根本不可能掙脫,甚至還很容易脫力。
就算他們真的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強行掙脫了繩索,掉下來也不過是直接摔個半死,說不定連脊梁都會直接摔斷,此時這些俘虜在半空中微微晃蕩,乍眼一看簡直像是十幾只吊在房梁上的蜘蛛,凄慘到無法形容的境地。
林叢芯聽到當中有個還帶著沙啞的,大約是在變身的男嗓說道∶"曲被他們吃掉了,趁著他們今天不會再來了,我們加把勁,如果能磨斷繩子,就還能回部落去"
"魯阿你別說了,掉下去也是死。"低聲說話的女聲一直在啜泣,"莫里是怎么死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掉下去被他們發現了,活活的一部分一部分的烤熟了吃掉,他叫了那么久,我我我寧可像曲那樣,至少還死的快一點。"
此起彼伏的啜泣聲沒有停過。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男嗓沒有再說什么,但林叢芯卻清楚的看到,在黑暗當中,那個年輕的男人一直在不斷的磨著他手上的繩索。
因為磨得面實在太鈍,他的手腕上早就已經血肉模糊,血滴一滴一滴的順著他不斷的磋磨滴落在地面上,時不時的就發出啪嗒一聲。
魯一直在堅持。
他手上的動作一刻也沒有停過。
雖然莫里因為掉下去聲音太大,又摔得太慘很快就被發現了,然后被一刀一刀割肉死在他們所有人面前,但正是因為看到了他的例子,魯阿就更敢確定,磨是有用的。
這些繩子,并沒有它們看上去那么堅不可摧
他們的部落雖然被打敗了,但這片島嶼上還有廣闊無垠的森林,只要脫離了這個部落的范疇,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夠找到一片安全的土地,然后再想辦法給他的父母兄弟復仇
復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也就是抱持著這樣的信念,手腕上的疼痛似乎也被他很快忘記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腕上的束縛忽然微微一松,魯阿心頭一喜,重重把雙手一掙,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繩索倏然松開,他咬緊牙關,做好了"砰"一聲墜地之后劇痛的準備。
耳邊風聲呼呼,但他落地的時候卻只發出了一聲像是落在棉花上的鐘感,等魯阿意識到自己已經背部沾在了地面上,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摩掌的時候,他只摸到了一些細細的、密密的鱗片。
那種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震。
魯阿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此時那些細密又冰涼的感覺從他的手中迅速的滑溜過去,那不知道有多大的爬蟲貼了貼他的大腿,旋即在他混沌的視線中,消失在了墻角的某處。
魯阿看著這無比不真實的一幕,唇角不由自主的吐出了兩個字∶"蛇神是蛇神"
其他的同伴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看到他從這么高的地方陡然背朝下摔落下去竟然毫發無傷,屋子里登時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