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岑云依然不解∶"可是那只畫皮鬼,分明披的是你的皮。"
馮銘慈怔了一下∶"我的皮"
風岑云說∶"如果你沒有被剝皮,他是從哪里弄來那張皮囊的"
"你懷疑我是畫皮鬼"馮銘慈反應過來,苦笑著說,"以你的見聞,懷疑我也是應該的。你想要我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剝一下他身上的皮。
不用全部剝下來,只要在腦后劃開一條縫隙,再輕輕一剝,如果能把皮囊全部剝掉,肯定是畫皮鬼。如果撕不動,那就是人類。
這個方法太過殘忍了一點。
馮銘慈是國公府的大公子,又是皇帝的表兄,身份尊貴,還有國公夫人在,恐怕不會讓他用那個辦法。
馮銘慈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對國公夫人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岑云單獨說幾句話。"
"不行。"國公夫人斷然拒絕,"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風岑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鬼,我是絕對不準許的。有國公府上下給你作證,難道還證明不了你的身份嗎"
魏公子也道∶"我與馮公子相處的時日不短,如果他是鬼,是瞞不過我的。如果您為了證明他的身份,去剝他的皮,與畫皮鬼有何區別"
風岑云臉色一白。
他已經為了京城的安危偷襲雙頭蛇,怎么能再一次放棄自己的底線,對好友下手
國公夫人聽到衛天然的話,流下了冷汗,更加排斥風岑云,堅決不讓他傷害自己的兒子。
風岑云苦笑一下。
國公夫人道∶"你若是想知道慈兒是不是鬼,只管看著就好,若是慈兒敢殺一人,別說是你,我也不會放過他。"
風岑云沒有辦法,只能同意用時間來證明馮銘慈的身份。
他再看向馮銘慈,正想與他說幾句話,思考良久,都覺得不合適。
劍客突然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強硬作為,已經無法再與馮銘慈毫無芥蒂地做朋友了。
風岑云站起身,對眾人道∶"今日是我冒昧了,改日再來賠罪。"
馮銘慈沒有留他,"我送送你。
國公夫人看著兩個人離開,松了口氣。鬧了這么一遭,她更心疼自己的孩子,看向衛天然的目光變得親近,"恩人喝茶。"
衛天然微笑著點頭,準確無誤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是晚輩,又得貴府收留,心中感激不盡。您不必客氣,直呼我姓名就好。"
"那怎么行呢救命之恩不敢忘,您救了慈兒,那就是救了我們國公府上下。不怕您笑話,老爺雖然有三個兒子,除了慈兒,剩下兩個都是不成器的,成日里就知道玩,把這個家交給他們,別說老爺,連我都不能放心。"國公夫人問,"恩人家里可還有別人"
衛天然搖頭,"我七歲的時候,母親病逝了,沒兩年父親也離世,家里只有我一人。"
他這個身份就是編出來的,戶籍證明也是畫皮鬼花錢辦的,認識的人越少越好。
"可憐的孩子。"國公夫人說,"你要是不嫌棄,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我看你比慈兒大不了幾歲,人也穩重。慈兒與你相處,比和那些狐朋狗友來往可要好多了。"
衛天然笑了笑,沒有說話。
"嚇死我了。"畫皮鬼遣散了梧桐苑所有的下人,彎著腰站在衛天然面前,憂心忡忡地說∶"主人,這次風岑云放過了我,以后可該怎么辦啊"
"什么以后"衛天然用絲綢的手帕擦拭芙蓉刀,漫不經心地問。
"他要是真的這么盯著我,我豈不是一個人都不能殺"畫皮鬼還想對下人出手,現在可好,還是得繼續忍著。
"那就不殺。"衛天然放下刀,冷冷地說,"這才幾天,你就忍不住了"
畫皮鬼低下頭沒吭聲。
"你最好想清楚,現在的你對我而言還有什么可用之處。"衛天然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