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闋耐心失盡∶田將軍,你若再無理取鬧,就立刻滾回齊都去。
這話說出來,別說田闋不信,殿中所有在座之人,也無人會信,這般柔柔弱弱一個小郎君,怎么可能有本事戳瞎田猛的眼。
好,我道歉。
田猛忽然改口。他俯身,陰惻惻行了禮,宛若毒蛇一般,獰笑盯著江蘊,道∶今夜算你幸運,咱們的賬,以后慢慢算。
他又看向隋衡,意味深長道∶殿下一定不知道他真實身份吧,我勸殿下,擦亮眼睛,別被他皮相所惑,否則,會如我一般,被他狠狠咬一口的。
田闋恨不得直接把他舌頭割了,匆忙告了個罪,便強行把人帶走了。
隋衡沉默站了好一會兒,問江蘊∶你認識他
江蘊搖頭,聲音依舊平靜。
不認識。
那他為何會
應當是將我錯認成了別人。
隋衡自然也不會信田猛的話,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如何滴水不漏的把人殺了。當然,和殺人相比,他更關心小情人的傷勢。
他反復查看了數遍,確認江蘊手腕并未傷到要害后,方微微松口氣,道∶你若累了,孤讓人先送你回去。
江蘊搖頭,說不必。
但即使只是紅了一片,隋衡也依舊控制不住地想殺人。
江蘊道∶我真的沒事。
孤知道。。
孤會解決好的。
隋衡冷靜道,片刻功夫,心中已閃過數個完美的殺人方案。
此刻,殿中另一人,也微微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江蘊所在方向。
那就是侍立在齊子期身后的老者。
小郎君清清雅雅,獨坐在燈火闌珊處,亦掩不住一身驚世風華,那雙眼睛老者心口如遭重擊。
齊子期自然也被剛才的動靜吸引過來,他素來不喜田猛,覺得此人太粗鄙無禮,他微微失神的盯了江蘊片刻,忽問韓笑∶那位小郎君,可就是擅彈鳳求凰之人
韓笑應是。
左右已提前跟太子府打過招呼,韓笑沒有刻意隱瞞此事,他只是覺得,眼下情況,這位段侯公子,最好還是先別再去招惹太子的人。
他們太子那個脾氣,是真能敢在殿上殺人的。
一個田猛已經夠讓人頭疼了,再加一個段侯公子,他想死。
然而齊子期心思單純,他眼睛倏然一亮,沒等韓笑委婉開口阻攔,就已經風風火火地奔著江蘊去了。
韓笑∶
韓笑心累,覺得再出點差池,他這個宰執也要當到頭兒了。
江蘊安安靜靜跪坐在案后,對面已經圍了好幾個人,有幾個貴族出身的名士,他們在春日宴上見識過江蘊的風采,一直想尋機會和江蘊結交,見江蘊受欺負,都過來安慰,還有趙衍,和孤傲立在人群外的洛鳳君。
趙衍是自己過來的,在發現師父并未阻止,且隱有視而不見的趨勢的情況下,他放心大膽的留下二師弟與三師弟在一旁侍奉,大膽的過來探望江蘊了。
江蘊溫和的說自己沒事,感謝大家關心。
江蘊還請洛鳳君坐下。
洛鳳君是不屑和隋都這些勛貴子弟為伍的,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白瓷瓶,放到案上,道∶這是我常用的,可活血化瘀,治手傷的藥,你可抹抹。
江蘊略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