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走了那把軍工刀。”柏溪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在場的人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原來是這樣啊,”歡顏歪著腦袋看唇釘男,臉上帶笑,“你別緊張,一把軍工刀而已,我不會搶的。”
聽到這話,唇釘男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其實他并不是特別怕歡顏來搶,反正搶不過就直接把東西讓出去好了,他很識時務的。
他更怕的是歡顏發現他有所隱瞞之后,會直接一槍崩了他。
現在確定了自己不會因為這件事喪命,他才放松了下來。
柏溪迅速把木箱里的東西都收進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他拿著那把狙擊槍,問歡顏:“這也帶著嗎?”
雖然槍支很有用,但狙擊槍又大又重并不方便攜帶。
加上他們已經有一把狙擊槍了,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再帶一個。
“帶著,”歡顏毫不猶豫地說,“狙擊槍沒有備用子彈,用完就廢了,所以能多備一些就多備一些。”
頓了頓,她又說:“我來拿。”
見歡顏都這么說了,柏溪當然也不好再反對。
他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站起身來:“好了,我們走吧。”
可歡顏并沒有立刻離開,她依然盯著唇釘男。
唇釘男被看得緊張不已,心臟都快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了。
不會是想殺了他搶走他身上那點物資吧?
果然不應該在游戲里輕易相信別人的許諾,實在是太沒有保障了!
就在唇釘男暗自悔恨的時候,歡顏突然開口了:“你進入游戲之后,有和怪物近距離接觸過嗎?”
柏溪有些意外歡顏居然關心起唇釘男的遭遇,但他沒有出聲打斷歡顏的問話。
唇釘男回過神來,沒想到歡顏居然又問起了他的事情。
雖然他根本沒有心情提這些,但他還是回答了:“當然有啊,進游戲都快二十四個小時了,怎么可能一個怪物都沒有遇到過啊?”
“所以,你被怪物觸碰到過身體,對嗎?”歡顏仿佛感覺不到唇釘男的腹誹,繼續問道,“尤其是脖子。”
柏溪微微張開了嘴巴,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他明白歡顏問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了。
趙平說過,怪物的體液觸碰到傷口之中,玩家就會被感染。
這個傷口,不一定必須要怪物造成,原本就存在傷口的話,怪物就只需要讓傷口處沾染到體液,就可以達到讓玩家感染的作用。
也就是說,唇釘男已經……
柏溪的視線再次看向唇釘男的脖頸處。
這次,在逐漸變得暗淡的夕陽之中,沒有了過于亮眼的陽光,他清楚地看到了唇釘男那淺淡的血痕上隱隱透露出的黑色。
不是結痂那種咖色或者褐色,而是純黑的顏色。
柏溪瞬間拿出手槍,防備地對準了唇釘男。
唇釘男被柏溪的動作搞得有些懵,他驚得哆嗦了一下,這才有些緊張地說:“就是被一只章魚爪卷了一下脖子,但是我很快就脫困了。”
聽到這里,柏溪忍不住問了一句:“是一個光頭男人嗎?頭部和人類一模一樣,但身體是八爪魚的樣子。”
唇釘男露出意外的神色:“你們也遇到過那只怪物?”
此時歡顏和柏溪都已經明白了過來。
昨晚趙平成功感染了唇釘男,所以今天白天才會得到其中一個玩家所在的位置。
但這也意味著,唇釘男被感染的時間已經很長,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任何變異的跡象……
難道說,玩家是要等到游戲結束的那一天才會變異嗎?
歡顏和柏溪的腦海里剛冒出這個年頭,唇釘男的脖子突然詭異地彎折了一下。
那脖子朝著沒有傷痕的那一邊形成了九十度的彎折,但這狀態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秒鐘,一秒后,唇釘男的脖子就像是彈簧一樣迅速彈回了原位。
空氣里一瞬間變得格外安靜,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