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郭鏡一聲爆喝,聽來倒也有幾分氣勢,因為這一路上郭鏡的堅韌不拔,又經過了許久的鍛煉和改變,郭鏡的渾身氣勢早以遠非當初的書生可比,又隨隊友殺過幾個賊匪,身上自然有著幾分殺氣,倒也有不少人聽話了停止了腳步。
待郭鏡走近了看到茶肆里已經竟然有幾個人在喝茶歇腳,有些人坐在里面有兩個人坐在外面,但是都是沒有坐在一桌,好像彼此都不認識一般。
郭鏡之所以叫住大家,是因為他看到茶肆里那個賣茶的老頭不在,而在給大家斟茶的是一個中年女子。郭鏡忽然之間渾身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郭鏡天生的一種本能,這種本能已經救過他太多次了,這是一種對未知危險的一種預感。
何況自從加入了綠營后學習了許多刺探保護偵查的本能,想到昨天伍忠漢親兵隊長的意外發生,郭鏡忍不住仔細朝那個茶娘看去。
那個茶娘臉上竟然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她雖然不漂亮也不年輕了,但是她一雙眼睛似乎格外有神。郭鏡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心里難受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坐在外面的兩個人一個是一個青年道士,他一直半瞇著眼端坐在那里,就著大大的榕樹枝椏下遮蓋的清涼,眼面前擺著的一杯茶似乎沒動過;一個是三十來歲的行腳漢子,國字臉偏偏長了鷹鉤鼻,看起來很不協調讓人難受。
他們幾乎在郭鏡看過來的時候,都同時朝郭鏡看了看。那個道士還是沒有表情,看起來有些俊朗的臉上竟然微微皺了一下眉。而那個行腳漢子卻又看向了那個茶娘,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個茶娘輕盈爽利的走了出來,朝郭鏡笑道:“軍爺,這太陽正當頭,要停下來歇歇腳,喝碗茶水不”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官話。
郭鏡還沒有吱聲,那些壯丁卻早有些心動了。王瑞跟了過來接口朝郭鏡說:“隊長,天氣太熱了,咱們喝口水吧”他的話剛剛落音,有幾個走在前面的壯丁已經在那空桌上端起茶水就喝了起來,咕嚕咕嚕好不痛快,郭鏡都感覺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了。
郭鏡寧愿自己心里想多了,但是記起教官說過的話,不由朗聲朝身邊和后面的壯丁說道:“伍校尉馬上就到,咱們還是等等他過來,看看歇不歇腳再說吧”他這意思本來是想阻止大家喝茶,但是有些人哪里能聽出來。
那個行腳漢子聽了郭鏡的話,忽然站起來哈哈大笑了起來,朝那個茶娘說:“本來你想省點時間打發他們,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小的隊長都有這種戒備,安五娘你的計劃可是不行啊”他站了起來后,手里已經抄住了一直放在身邊的那根黑黝黝的扁擔,手一頓扁擔一頭插在腳邊,他那腳邊是硬硬的灰巖,可是被他一插扁擔尖一頭竟然插進去四五分深。
郭鏡立時感覺手心全是汗,這里顯然誰都不傻,那些本來想去喝茶的壯丁,看到這個情形轉身就想退回來,卻見到茶棚里另外那幾個人全出來了。這些人個個手里拿著兵器,領頭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他們成扇形把前頭這些人全半包圍了起來。
伍忠漢他走在隊伍中間,因為有不少婦孺所以行走的比較慢,但是他還是比較相信郭鏡的能力的,一個幾個月就可以成為一個出色軍人的書生。尤其他看到郭鏡在布置行軍方式時,便可以斷定郭鏡在軍事方面的能力甚至比自己強。
忽然聽到山坡上傳來一陣驚叫和喧鬧聲,伍忠漢第一個反應就是出事了,迅速的對身邊的牙將周建吩咐了一下,自己領了兩個親兵大步流星的朝山上奔去,看那兩個親兵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普通軍營漢子,只怕比一般江湖漢子還要強上幾分。
此時山上竟然變成了屠殺場,壯丁們本來就是手無寸鐵的,這些茶肆涌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兵器在手,他們竟然對這些壯丁痛下殺手。
唯一有兵器的就是郭鏡和王瑞,兩個人對著的對手顯然都是亡命之徒,他們發狠的朝兩個人攻擊發力,王瑞左臂被對手的刀砍了一條大口子,他可能知道要保命只有拼命,所以發瘋一樣揮刀的亂砍,而且他和郭鏡手里的刀都是劉繼興按后世武士刀制作的橫刀,不但鋒利而且運用方便,一時間反倒是他那個對手拿他沒辦法。
還有幾個沒有動手的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場上的行動,其中就有那個茶娘和那個拿著扁擔的漢子,那個茶娘忽然咦了聲,拿扁擔的漢子循聲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