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倒霉的官員和家人,直接被流民押到了成都城的西區,可能是用他們來作為籌碼,或者有別的作用。反正雖然成都城亂成一片,還是有人在有組織的運作。
各處禁軍也還沒有接到皇帝的命令,城外的駐軍更是沒有接到皇帝虎符調兵,雖然聽到了成都城里聲音震天,卻是還沒有出來保護皇帝。更不用說有人上街去肅清作亂的流民,把雞飛狗跳的都城穩定下來。
成都城的巡城官是嘉王孟仁裕,他是皇帝孟昶的小弟弟,因為受到皇帝的寵愛,也沒有去到自己的封地就藩。雖然兼著邀領封地節度使,卻是什么事也不管。在成都城領了這個威風的職務,時不時便拉著隊伍溜一圈。
可是今天他比較倒霉,知道皇帝要早朝,他也沒有去宮里,而是想乘著大家都沒有退朝,便拉著巡城司的儀仗,早早的出去顯擺一下威風。可是剛剛準備好出門,居然就碰到馬廄里的馬失了前蹄。他一臉怒氣的正想讓下人準備轎子,沒有想到先是府里后院起火,繼而便是城里發生了爆炸。
被身邊的侍衛一說,他這個巡城司的大佬,居然不敢去衙門,躲在了府里不敢出來。接著一連串的爆炸,更讓他給自己的怯弱找到了理由。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派了個侍衛想去宮里,誰知道這個侍衛一去不返,也不知道下落如何。
“荒唐真是荒唐啊”黑衣人喃喃自語,看著內宮一處黑暗宮殿,不少侍衛正在以韓崇遂的名義呼喚皇帝,卻是沒有得到皇帝的回應。黑衣人乃是當世高手,自然感應到皇帝一伙人的所在。但是他看了全局,居然沒有什么高手露面。作為一個隱世高手,他自然不宵為了這些普通人出手。
如果皇帝連這些普通人都應付不了,只能說明他的皇帝也是做到頭了。不由輕輕搖頭,心里嘆息道“不到三十年,就消磨了他所有雄心果然非天命之人啊”右手把皮紙緩緩的拿到眼前,看著那娟秀的字體,眼皮忽然抽動,手中的皮紙居然自動化為了灰燼。
“素卿兄不去保護你的皇帝嗎”黑衣人感應到什么,偏頭看向一個閃身而來的身影,轉眼近了看去乃是一個道人。黑衣人似乎早知道是他一般,言語中居然有些挪喻。
“盛先生在宮里受尊三十余年,不是更應該去保護皇帝么”道人正是蜀中道門道子張素卿,他神色平靜的也看向宮里的慘狀,淡淡的說道“盛先生昔日沒能成為圣門門主,歸隱在宮里這么多年,想必對這世俗諸事早已看透”
說到這里,張素卿語氣里似乎有些惋惜,看著化為灰燼的樓閣,眼里里居然多了些痛惜“貧道昨日忽然接到道尊的使者,一起在觀里論道,沒有想到好好的錦官城,居然半天變成了如此模樣”他偏頭看向黑衣人“盛先生對這操縱行動之人如何看”
“漏洞百出,不值斟酌”黑衣人指著紛亂的都城四處,一雙眼睛閃亮,淡淡的說道“雖然布置了爆炸利器,更是布局四方,可是后繼無力,只能說明次子尚幼。如今都城諸門空虛,卻沒有絲毫沖突發生,如若有一支奇兵進入錦官城,孟氏天下亡矣”
“盛先生沒有感覺這是對方的高明嗎”張素卿靜靜的道:“雖然擾亂了都城,重創了內宮,甚至現在還占據著大半的都城。可是對方沒有出現一個耀眼的指揮人物,似乎各處都在獨自為戰,可是偏偏又有計劃的隨著局勢自動靠攏”他看黑衣人眼里放出精光,不由接著道“更讓人驚訝的是,對方的組織似乎根本都沒有派出多少人,來參與這次活動不然你看看,皇帝還能躲在那個宮里嗎”
“城外禁軍如若進城,不用多久即可蕩平動亂,即使以官員、宮人要挾,也不過時間的問題”黑衣人看到韓崇遂靠近皇帝藏身的地方,不由也看向張素卿,眼神居然多了一絲溫意“一伙莫名其妙的人,一個莫名其妙的組織,卻幾乎摧毀了都城孟氏勢盡矣”
張素卿居然沒有說話,因為他遙遙看到,韓崇遂雖然親自召喚皇帝,可是孟昶一時可能嚇破了膽,居然還是不敢出來。張素卿不由搖頭嘆息,臉上盡是惋惜的神色“貧道聽到一個荒唐的原因,以后道來盛先生可能會感到可笑不過如若這次對方有備而來,整個錦官城遭受如此荒唐襲擊,可能早就在對方囊中了”
“管他作甚一場荒唐而已倒是素卿兄這次沒有去參加論道,而那道尊親自派人前來,想必是素卿兄一脈,在道門日益受尊,在此倒要恭喜素卿兄了”黑衣人靜靜的又看向張素卿,似乎想從張素卿眼里看出什么來。
“受尊談不上,貧道依仗的還是祖師余蔭,加上師尊承襲道門兩家真傳。道尊乃是尊重祖師和師尊罷了,擔心祖師一脈到了貧道手里就此湮滅,倒是一片苦心了”他居然有些苦笑的意味,看著風淡云輕的黑衣人道“同樣是在蜀中論道,貧道哪里不想就近聆聽,但是貧道心里有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