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逐字逐句地看,哪怕錯得離譜,他都看不出來,也是怪哉。
他小聲問“大軍,給我看看你寫的。”
大軍“你寫就行。”
小嶺“你不寫”
大軍“我寫別的。”
小嶺就撓心撓肺地好奇,想知道大軍寫什么內容。
大軍垂眼檢查小嶺的,看到其中幾句話,不禁睜了睜眼,這小子還真能扯。
他點出幾個錯別字。
小嶺小聲求他,“你幫我蹭。”
他這一次寫得非常認真干凈,生怕自己蹭黑了。
大軍搖頭,他的作業之所以不黑,是因為沒寫錯,錯了要蹭一樣黑,畢竟橡皮都不好,誰蹭誰黑。
“你應該學會打草稿,再謄抄。”
這樣就不會錯,也不會黑。
小嶺撓頭,那多麻煩啊。
哎,奶啥時候學會寫字呀,以后可以幫他謄抄作業。
晌午放學,小嶺問林蘇葉要她寫的信看,林蘇葉不給,說還沒寫完。
小嶺“媽,你這樣不行呀,寫東西怎么跟我以前似的,這么費勁呢我可都寫好了呢。”
這孩子給點陽光就燦爛,怎么有點要蹬鼻子上臉呢,從奶奶們身上找優越感就算,怎么還到親媽這里來秀呢
她故意板著臉,拿出當媽的派頭,“你讀多久的書,我才讀幾天不要和我比”
雖然林蘇葉有點嚴肅,小嶺卻不介意,因為他知道媽是愛他的,而且很愛很愛,為了他可以把向來尊重的老師打一頓的那種愛。
他不會介意媽對他兇的,孫家寶就說打是親罵是愛。
小哥倆依然搭轎子抬著莎莎,林蘇葉跟他們一起走。
大軍是沒什么話的,小嶺卻是個話癆,一路上說說笑笑,要么就大聲背課文、背詩歌,冷不丁來一句“石油工人一聲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莎莎被他嚇得一激靈,小手下意識就揪他耳朵。
小嶺“我又不是豬八戒,沒有好吃的大耳朵。”
莎莎搖搖頭,自己掏掏耳朵,都要給我振聾了。
等他們到家,薛老婆子已經做好飯,正坐在灶膛前戴著老花鏡看大軍小嶺一年級上學期的語文書呢。
書已經破破爛爛的,因為大軍很快就學會背過,后來都是小嶺用,自然就跟破爛兒一樣了。
小姑也回家,喂完豬正在掃院子。
她把莎莎抱過來扛在肩膀上,跟林蘇葉說春種差不多,以后晌午不用在地里吃飯。
林蘇葉“小姑都累瘦了,這幾天得好好補補。”
晌飯時間緊,基本不會做得太復雜,但是他們家條件好一些,主食管飽,咸菜也算豐富,除了咸菜絲,還有自家做的豆瓣醬,腌的咸雞蛋咸鴨蛋。
林蘇葉“咱們晚上攤香椿餅子吃,多加點油煎一下。”
春天香椿樹發芽,家里有一棵多年的香椿樹,能掐不少嫩芽,既可以揉搓腌制起來,還能炒雞蛋、煎香椿餅子吃。
小姑很愛吃香椿,家里常備的。
大軍和小嶺吃不慣香椿的味兒,不過大軍不說,吃也勉強對付,不想吃奶也會給做別的。
小嶺不一樣,小嶺不愛吃就不吃,直接說“媽,香椿那么臭,為什么要說香椿大軍不愛吃,我也不愛吃。”
林蘇葉“臭豆腐、腐乳也臭,不是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