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薛明翊個木頭更好地理解她為什么和林婉晴要錢,她又畫了一副林婉晴和林婉麗來家里的樣子,把林婉晴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畫出來,旁邊還跟著個狗腿的林婉麗。
這幅畫她畫得出奇得逼真,因為對林婉晴的討厭,當然也歸功于平時盯著畫莎莎等人的動作。
畫完以后她很滿意,又掏出五毛錢夾在信紙里,寫上這是我做衣服來的,給你零花兒,等我掙大錢也會多給你的。
為了避免小哥倆糾纏,第二天林蘇葉悄悄自己去寄信,還是加急的,花的是林婉麗那五十塊錢。
果然花別人的錢,再貴也不心疼
也不知道信能不能比林婉晴跑得快點。
這種話她當然不能打電話罵他,讓人聽去可不行。
寄完信她就不想了,反而因為拿到欠條心里出了口氣,一塊石頭落地,這會兒憋屈生氣的應該是林婉晴才對。
天氣越來越熱,學校就開始午睡,要求學生們都去學校睡覺。
林蘇葉改為上午帶著莎莎去學校,中午回家吃飯,在家里午睡,下午就做活兒、學畫畫不去學校。
小哥倆則抬著以前爺爺編扎的麥草墊子去學校,可以鋪在地上睡覺,不用睡桌凳,免得掉下來。
他們原本是不想帶的,薛老婆子哭鼻子抹淚非要他倆帶,生怕小嶺睡覺不老實掉下來摔著。
要是不帶,她在家里指定擔心,林蘇葉就讓小哥倆帶上,他倆只能遵命。
過了幾天她先把楊翠花的的確良襯衣做好,上學的時候捎過去放在大隊,楊翠花下班路過大楊灣就可以拿回去。
第二天楊翠花就把新襯衣穿上,現在人叫褂子,但是別人的褂子肥大大的,既沒有腰身也沒有什么線條,領子衣襟軟塌塌的一洗還容易卷起來,可人家林蘇葉做的就不會。
不知道加了什么,這領子硬撐撐的,門襟也很挺括,就特別氣派。
楊翠花坐客車上班的路上,就被售票員和熟人問了一路,都說她這個衣服好看,問哪里做的。
楊翠花得意得很,她笑道“那可是花了大價錢的,這一個褂子做工就一塊錢。”
冬天過年的衣服,上衣才七八毛錢,她這一個褂子就一塊錢
眾人紛紛覺得好貴。
楊翠花冷笑“貴不識貨的才喊貴。省城百貨大樓里的進口貨,都得用外匯券買,一塊外匯券頂咱八九塊錢,一件巴掌大的褲衩子,沒什么布料,要八塊外匯券,一個兜胸的胸罩,巴掌大兩片布,十二塊。貴當然貴,那得分誰買”
楊翠花雖然張揚,可人家有張揚的資本,長得不錯,工作好,家境好,還根紅苗正的,她說啥別人自然沒法反駁。
眾人心里也暗暗覺得這褂子,真的很值一塊錢做工。
楊翠花下了車去供銷社上班,一進門其他幾個好打扮的營業員就看到了,立刻圍上來問。
“翠花,你這褂子好看哎,哪里做的”
“不聲不響的就自己倒騰好東西,真是不夠意思”
楊翠花“干啥啊,我這不是先試試嗎,好的話就跟你們講。我和你們說,這褂子做得老費勁了。就咱們供銷社自己的縫紉組都做不出來,這是幾十年前的老手藝,大城里給高檔裁縫店做衣服的手藝。”
楊翠花很敢吹,不要錢的牛皮都往林蘇葉身上堆。
她聽娘說過薛明翊娶那媳婦兒有點來頭,林蘇葉她爺爺奶奶都出身大家族,那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后來家里敗落,還有孩子參加革命,正好躲過挨斗打土豪,還混成個貧下中農,也是運氣好得很。
林蘇葉的奶奶據說出身裁縫家庭,學會不少東西,再教給孫女,她的手藝自然比別個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