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翊
他下意識閉了閉眼。
呵,離婚她還惦記這事兒呢
下輩子再做夢吧。
再一看離婚她要孩子、小姑、娘、房子,單單把他趕出來,這是多嫌棄他
他原本彎起來的嘴角瞬間垂下,就很委屈,感覺她沒心。
這要不是他已經找過連勝利,要還懷疑她惦記連勝利,這會兒真能把自己腌成酸菜。
剛結婚那兩年,他著實吃了一陣子悶醋。
繼續看,還好媳婦給了二選一,他自動選擇媳婦是對的,把上面的離婚警告狠狠剔除掉。
他選擇媳婦對,然后高高興興收下媳婦兒給的五毛零花兒。
再看到她畫的憤怒表情,薛明翊就自動腦補成她橫眉怒目的樣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故意兇巴巴地瞪人,卻沒有什么威懾力,反而像撒嬌勾人。
他又不自覺地笑起來,指尖輕輕地撫摸過那個嬌兇的表情,她居然還畫了耳朵,他頓時想起那白嫩柔軟的耳珠,就很好捏。
他下意識搓了搓手指,仿佛那觸感還留在指尖。
等看到下面那副跋扈女領導下鄉指導工作派頭的畫像,他濃眉緊蹙,表情都嚴肅起來。
他很難將畫中這個趾高氣揚的女人和林婉晴那副淡然溫和甚至帶著點謙卑的姿態聯想在一起,果然人不可貌相。
這種事他并不驚訝,更不會生氣,很多人都有兩面性,前倨后恭他也見過不少。
有些人對上各種溫順謙恭,對下卻飛揚跋扈。
林婉晴在部隊,面對比她高級或者平級的,自然是溫柔和氣,而去鄉下面對那些水平不如她的莊戶人,無形中就把架子端起來。
他瞅著林蘇葉這畫功比練字、寫作這些方面進步快得多,就這幅大手表、小皮包的女干部派頭畫,足夠拿去當諷刺插畫。
其實穿皮鞋戴手表沒什么,現在干部標配,只是這神情和眼神就太形象了些。
不過這是林婉晴的畫,他不想保留,便隨手放在一邊。
至于林婉晴他根本沒感覺,那只是戰友的妻子,戰友在的時候他保持距離,戰友去世就更要保持距離。
所謂的照顧其實就是客氣,畢竟林婉晴有工作,而組織也會照顧他們的。
看完信以后他意猶未盡,又從頭看一遍還是不滿足,只覺得媳婦兒她好可愛,再看一遍就知道不滿足在哪里。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是想他的
上一次滿篇都是胡桂珠,這一次翻篇都是林婉晴,在她眼里別人都比他重要
她只會為別人給他寫信,就不能主動為他寫信嗎
什么時候寫一封全是他的信,她怎么想他之類的。
之前他隱晦地提過要求,希望她寫信的時候把他教的字詞用上,結果他教的一個沒用,反而自學一堆大詞硬詞,就跟一桌子菜全是硬菜一樣。
就真硬。
他看看表,時間不早,明日還得早起,決定有大塊時間的時候再回信。
他得好好跟她講講怎么寫信以及以后再跟他說一次離婚,他就不會輕饒她。
他把五毛錢很珍重地夾回信里,決定和信一起一直留著。
這是證據,一個想念他的字眼都不說,五毛錢就想打發他,那不能的。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秦建民和王福順等人就發現薛團長意氣風發,格外俊朗。
秦建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你媳婦兒來了呢,知道的,只是信而已。”
薛明翊破天荒地跟他閑聊起來,“我媳婦兒給我寄錢了。”
秦建民不解,“寄錢你媳婦兒”
你那個又兇又摳門的媳婦,給你匯錢她不要錢就好吧
薛明翊堅定地點頭,“當然,我媳婦做衣服賺的,寄給我五毛。”
自豪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