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鄉下橫,更自己孩子橫,卻不敢跟外人橫,尤其不敢進城跟拿槍的橫。
別說軍區,就公社民兵、公安,也能給他嚇尿褲子。
可要是不找的話,那閨女真不回家,自己偷摸嫁了人,那咋整啊
這年頭很多人結婚都不領證,住一起就算結婚,所以也用不上戶口本,也不能拿戶口本卡領證。
他們突然發現從小到大一直很聽話的閨女突然之間變得很陌生,自己掌控不了她了。
老劉頭兒忍不住就埋怨劉母,“都是你慣的”
劉母“咋是我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周金鎖“你們倆別在我家吵架,回家吵去。”
她直接送客了。
劉父劉母離開林家,越想越憋屈,本來能要兩百塊彩禮,現在接了閨女電話合著只有十五塊
這要是閨女不發話,二十、甚至二十五使使勁也是可以的啊。
又懊悔又生氣,兩口子互相埋怨,結果不等到家門口,兩口子就打起來。
老劉頭兒扇劉母耳光,劉母就撓他臉和脖子,兩口子扭打成團,直到左鄰右舍和自家兒子媳婦出來拉架。
劉母生氣,有心要說周金鎖閨女婆家老三是個無能的男人,還想不多出彩禮娶黃花大閨女,但是想著閨女發狠說她看上薛三哥一定要嫁給他,這要是說出口回頭人家笑話的可就是自家。
啊真是要憋死她,憋得她要吐血
老劉頭兒也是憋得不行,這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給自己搞得又憋屈又窩囊,還找不到地兒說理發泄去。
這閨女跑到省城去,他們倆夠不著、打不著、苦肉計也使不上,真是一肚子憋屈只能自己生生受著啊。
他們倒是可以帶著兒子進城找人,可那得開介紹信、得花錢坐車,進城還得去軍區大院兒他們越想越嚇人,不敢去。
他們并不知道劉艷麗已經離開林婉晴家,林婉晴也沒和娘家說,大家自然都不清楚。
他們尋思閨女能打電話,那在首長家肯定過得不錯啊,否則哪里能隨便打電話呢
她之所以這么硬氣,保不齊就是首長給她撐腰呢
這么一想,更慫。
憋了三天悶氣,老兩口也沒想出好辦法。
劉母嘴角起了三個大燎泡,老劉頭兒憋得太陽穴上方鼓了個大包。
他們想鬧都找不到人鬧,最后只能妥協了。
劉母主動去跟周金鎖說,同意親事,讓薛家來下聘,順便讓薛家承認閨女說的弟弟彩禮錢他們出一半。
周金鎖再給林蘇葉去電話,就讓薛老三過去下聘,算是定親,然后商量好成親時間。
要是別人家自然沒這么順利,十五塊錢彩禮可以湊,但是布票可沒那么湊手。
一個人一年也才15尺布的定量,現在雖然放開一點,那也不超過20尺。
下聘怎么也得湊個三十尺到四十尺,自家肯定不夠,都得四處挪借。
薛老三和劉賀巖偷摸倒騰這個呢,楊翠花也可以幫忙,布票沒問題。
林蘇葉這里還有呢。
現在他們住在軍區,舊軍裝不缺,薛老婆子都能穿舊軍裝,小孩子們也可以穿改的衣服,發的布票也能省下一些。
而金煥芬進修以后也成了紡織廠的質檢員,能拿不少瑕疵布。她非常喜歡林蘇葉,兩人關系不錯,她知道林蘇葉喜歡做衣服,平時常給林蘇葉買各色布來。
再一個林蘇葉還認識嚴校長、劇團道具組,弄布對她來說真的一點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