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卡修斯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愈合后,他一手撐地緩緩坐了起來,沾滿沙土的光潔后背,貼近肩胛骨的位置,皮膚正在被什么東西一點一點的撕裂。
“指揮官”一名獸人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
他被黑色碎發掩蓋的眼睛,眼皮微微顫動。
緊接著,仿佛回應獸人的話,男人緩緩抬起了頭。
那是張連黑夜也無法掩蓋,猶如神祇般的英俊面龐。
濃黑的眉毛之下,睜著一雙極為詭異的金色重瞳。
狂風呼嘯,一對如鴉羽般黑亮的半透明昆蟲翅膀驟然從他背后舒展開來,上面血紅色的血管紋路在月色下清晰可見。
“什么”
幾只獸人齊齊后退一步,嘴巴張的很大,就連震驚也無法用來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
曾經的帝國第一指揮官是個人類,可這個人類現在變成了蟲族的一員。
“怎么辦指揮官被感染了。”有獸人緊張的出聲問。
一只變形的獵豹四肢伏低,警惕的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男人,“我從沒見過被感染后的人類還能長出翅膀變成高級蟲族你不是指揮官你是誰”
明明已經是一具千瘡百孔死的不能再死的尸體,為什么獲得了新生為什么身體里裂變出來了蟲族的翅膀
為什么那些快要刺穿大腦的精神力此刻變得無比溫順
你究竟是誰
是蟲族還是人類
卡修斯垂下眸一動不動的站在沙地里,被掩埋了數千年的記憶頃刻間像一道撕開黑暗的光灑進腦海。
無盡的回憶翻涌而起。
殖民戰場上的嗜血殺戮、同族背叛嚼穿齦血的狂怒、喋血記憶重疊了今生,召喚回曾經的王者。
磅礴的力量從心臟而起傳遍四肢百骸,淡淡銀輝灑在他舒展開的身體上。
男人微微仰頭,看著天空上那一片璀璨的夜空,臉上忽然出現一抹笑容。
他終于醒來了。
作為曾經的蟲族戰神,他曾用名字,叫伊萊伽。
被那雙金黃色的重瞳淡淡掃過一眼,幾名獸人齊齊后退一步,互相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驚疑和恐慌。
那樣陌生的注視,那樣恐懼的力量,他根本不是卡修斯,不是那位為人民犧牲的偉大指揮官。
他是一名真正的蟲族。
遠在霍普的實驗室里,阿奇爾激動道“去準備讓克萊爾過來引力場達到了峰值,坐標點可以無限接近她曾經離開的地方快去把她找來”
“怎么這么突然”另一名長者激動又奇怪的說“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黑洞受到什么干擾了磁場變化的這么快”
“不知道,但現在是送克萊爾回去的好時機,她的成功就預示著我們的未來”阿奇爾手忙腳亂的聯系了納塔利和遠在大氣層外巡邏的斐吉等人。
克萊爾得知斐吉巡邏回來的時候剛從溪邊洗完衣服回來,她將衣物在木桿上晾曬好,一臉高興的對著剛打獵回來的耶爾說道“我要去停機坪接卡修斯他們,他總算回來了。”
“不,克萊爾。”
耶爾將體型龐大的黑角獸丟到門邊,快步向前走了兩步將她攔住,“你等他自己回來吧。”
克萊爾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臉上笑容收斂,“已經過去一周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是他又受傷了”
這么多天沒見到卡修斯也沒聽任何人說起過外面的情況,她終究要起疑心。
“不是。”耶爾還不知道要怎么說,只見一輛山地車從遠處開來,在木屋前停下。
納塔利和斐吉雙雙從車上跳下來,沒有卡修斯的身影。
明明之前說的是他們一起巡邏的。
克萊爾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人呢”
“克萊爾。”斐吉走近她,“指揮官在實驗室等你。”
她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別騙我。”
“克萊爾,跟我來。”斐吉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