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還未向我發出通知。”泰倫斯說“我該聽誰的”
“蟲族意志永遠不變,你有權選擇效忠任何一方。”伊萊伽的語氣平淡又令人熟悉。
克萊爾的腿控制不住的往下走,朱蒂見此心中一慌,她一手托盤,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壓低聲音警告,“那位是與蟲族女王齊名的殿下,別下去作死。”
克萊爾掙開她的手,回頭道“他的聲音像卡修斯。”
一提起這個名字,朱蒂的眼神一陣怪異,“我承認他們是一模一樣,但絕對不是一個種族。”
“一模一樣”克萊爾重復了這個詞,電光火石之間,她將記憶里的某些疑點都串聯在了一起,她再也管不了身后朱蒂的勸阻,直接從樓梯上跑了下去。
樓梯上蹬蹬噔的響聲引起了客廳里兩人的注意,泰倫斯的神色一暗,那只匍匐在角落里的底層蟲則迅速跑了過去想要把人堵住。
克萊爾才不管那只碩大無比的蟲子攔住去路,她從扶手邊探出頭,隔著一堵墻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卡修斯”
伊萊伽金色眸子微動,轉過身看向被墻體擋住的樓梯口,“上尉,你的女人”
“她不是很聽話。”泰倫斯握緊了手,回答“您等我。”
他迅速走向樓梯口,卻聽后面的男人說“讓她過來。”
泰倫斯的眉心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褶子,他不得不停住腳步,轉頭道“殿下,那是我的女人。”
“你從霍普帶回來的在逃犯,是個女人。”伊萊伽面色沉靜的說。
“您監視我”泰倫斯的表情驟冷。
“監視”伊萊伽沉默一會,忽然笑了,“上尉,蟲族永遠匍匐在我腳下,沒有我看不見的。”
這番話很狂傲,但從身為皇族的他嘴中說出來,沒有不妥。
堵在樓梯口的底層蟲退開了,克萊爾跑到客廳里,懷揣著一個不安的心憧憬著在見到她所朝思暮想的丈夫。
那個站在絢麗吊燈下,被光芒打滿全身的筆挺身影,如從前一樣穿著一目色的簡約黑色套裝,黑色的短發與瓷白的皮膚都在燈光下有種通透感。
他就面向她站著,如記憶里一樣俊逸的面龐,美如神祇。
克萊爾試探性的向他露出一個笑容,但很快,她唇角上關于重逢的喜悅就消失殆盡了。
她看見了那張俊逸面龐上金黃色的重瞳,那眼眶里擠壓的兩塊圓形虹膜比黎明到來的天際亮光還要刺目耀眼,他的眼神比見到一個陌生人還要可怕冷漠。
她的腳步慢了下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面前。
“卡修斯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克萊爾伸出手,試探性的想摸上他的臉龐,站在一側的泰倫斯壓抑著情緒警告道:“克萊爾,注意你的分寸。”
她的指尖微顫,想觸及他的皮膚,卻硬生生停了下來。
她突然發現那股好聞的橘子香氣從他身上消失了,變成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克萊爾的眼淚忽然就從眼眶里滾落了出來,她再次堅定的、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你記得我嗎”
男人并未抗拒,只是垂著頭目光冷漠審視。
她的丈夫不該用這種眼神看她的,那樣刺骨的冷漠讓她的心臟都快碎了。
淚水漸漸混淆了克萊爾的視線,她慢慢收回了手,用袖子抹去不斷滑落到面頰上的眼淚,“你忘了,你忘了對不對”
心臟是撕裂般的疼痛,克萊爾卻無法去責怪這個男人分豪,他是為了她為了帝國才變成了這樣,她怎么能去怪他。
比起死亡來說,遺忘已經是她比較能接受的消息的了,他至少還活著,還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可還是會很難過,他好像把他們之間經歷過的一切都忘記了。
克萊爾慢慢蹲了下來,將臉埋入手掌,一時間,除了哭泣以外,她那混沌的大腦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別哭。”
他低沉的聲音近在咫尺的響起,微涼的指尖觸碰她的手臂,“克萊爾。”
克萊爾渾身一顫,埋入掌中的臉緩緩抬起,淚水朦朧的眼睛通紅的望著他。
“你是我的女人,我知道。”他的手指動作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