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爾穿著潔白的襯衫和灰褲子,坐在一張靠墻的長軟矮椅上,手中抱著一本書,看上去全然沒有被囚禁的自覺。
見他還完好無損,克萊爾著實松了口氣,“我很高興你還活著。”
西瑞爾啪的一聲合上書本,對她嘆息一聲,“誰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你回來了也好,是個轉機。”
他好像早知道她會回來。
轉機這個詞她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克萊爾又變得愁容慘淡,“我不確定。”
西瑞爾站起身走到門邊,身體放松靠到金屬欄桿上,慵懶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多了一絲恍然,“難怪你今天會來到這。”
克萊爾抬眼看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原來是要我來給你解釋。”他說。
“失去卡修斯記憶的伊萊伽了解過他遺忘的部分記憶,他知道斐吉等人,但他忘記了他們就在霍普。”西瑞爾忍不住笑起來。
“什么意思。”克萊爾動了動唇。
西瑞爾轉過身,雙手環胸,削瘦的下巴揚起弧度,“他被泰倫斯算計了。”
克萊爾一怔。
“他不知道那些逃犯是斐吉和瑪蒂娜他們,泰倫斯過去清理的時候我想他并沒有派人去監視,他正忙著重整軍隊規劃殖民地呢。”西瑞爾說的話句句都卡在了點子上。
克萊爾握住欄桿,看著他,“昨晚他知道了。”
“不。”西瑞爾搖搖頭,“在兩個月前泰倫斯清理掉霍普后,卡修斯才通過底層蟲的眼睛發現了這里的囚牢,他徹底曾來過一次,我當時很驚訝。”
“我一開始也很驚訝,他變成了蟲族的領袖,還是一個活了數千年的古董。”克萊爾扯了扯嘴角,揚起的笑容實在不好看。
“我發現他忘記你了,后才把你和霍普的事情告訴了他。”西瑞說。
克萊爾的嗓音有些干澀,“難怪。”
難怪她回到霍普呆在醫療艙里的時候,那只還沒被她殺死的底層蟲會黏在艙外觀察她,那根本不是泰倫斯的監視,是來自卡修斯的。
他一直在默默看她,才在她被帶回來的時候會直接出現將她帶走,也知道她早已有身孕。
一時間克萊爾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扶著金屬欄桿慢慢蹲了下來,悲憫都要從眼眶里落了下來,“如果我能及時過來,或許一切都來得及挽回。”
“沒那么多如果,是泰倫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逃犯,他隱瞞了事實真相而已。”
西瑞爾蹲到她面前,將一塊疊放整齊的手帕穿過金屬欄桿遞給她,“你現在要做的是讓卡修斯想起來,然后”
他停頓了一下,又笑起來,“我為了你可失去了外交部長的位置,你要讓我重新坐上去。”
克萊爾沒有接他的帕子,她不知道他的大腦里怎么還能執著這個,望著他的臉,她一時間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了,變成了一個極為變扭的表情。
“我掌控不了他,沒人可以掌控他。”她站起身。
臨走前,西瑞爾在身后說“克萊爾,促成霍普滅亡不是你和卡修斯的錯,是泰倫斯。”
“當有一日他恢復記憶,會比你痛苦百倍。”
克萊爾鼻子一酸,袖子抹了抹眼睛,往外走去。
路過羅拉夫人和庫爾公爵關押的房間時,兩夫妻皆未叫住她。
她回過頭去看,發現羅拉夫人目光呆滯的坐在床邊,手里抱著幾件成年人的西裝,是她已經死去的兒子們的。
如果克萊爾愿意停下來仔細聽羅拉說的話,興許還能聽見她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我后悔了他是個怪物等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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