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做了簡單的雙份晚餐,兩份肉排和一點炸土豆。
將東西盛在兩個盤子里,她后知后覺的想起蟲族好像都不喜歡吃這些。
之前泰倫斯強行跟她一起吃飯,也從不會多吃一口。
見克萊爾做好了東西還在廚臺邊上盯著食物發呆,伊萊伽走上前主動端過桌面上的食物,“出去吃。”
她這會還在思考要不要把多下來的一份放冰箱,看他已經主動端走了食物,只好跟著走了出去。
“你現在還能吃這些嗎”克萊爾坐到他對面,目光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伊萊伽用行動表達了他到底能不能吃這些東西,他端坐在位子上,同從前一樣保持著吃飯不說話的好習慣。
克萊爾盯著他不緊不慢的割著肉排,一塊接著一塊的送進嘴里,直到整片肉排都進了肚子,臉上也沒有特別的表情。
“好吃嗎”她試探性的又問。
“你以前不知道”他放下刀叉反問。
克萊爾笑了笑,“有時候你會夸贊我。”
“好吃。”他說。
克萊爾怔了怔,唇角揚起,“謝謝。”
不管他現在是真的喜歡,還是為了安慰她,她都挺高興的。
飯后將廚房收拾干凈,克萊爾去了客廳后面的玻璃花房里。
那顆蘋果樹早就死了,本該散落滿地的腐葉和蘋果已經被清理干凈,只剩下一顆光禿禿的死樹還深種在土堆里腐爛。
干裂的褐色樹皮只需用手輕輕一碰就會剝落,在掌心留下輕薄的木屑,克萊爾靜靜看著弄臟的手心,目光出神。
“在看什么”伊萊伽來到身后問。
他現在總是專注于她臉上的一點情緒波動,為了她的健康著想,他愿意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留在她身上,時刻盯著她。
“一顆蘋果樹在主流星可以賣出五百萬貨幣的高價。”克萊爾仰望著光禿萎縮的枝干,“這里的土地不適合植物生長,要培養一顆果樹要耗費很多的錢財。”
“這顆還是你送我的。”她偏過頭,臉上浮現無奈淺笑,“可惜自從我們逃亡離開這里后,它就死了。”
“我可以為你再種一顆,不論什么品種。”他的話語帶著淡淡的寵溺。
克萊爾沉默,臉上的笑容黯淡下來,顯得不太開心。
“謝謝。”她輕聲說。
玻璃花房外幾只底層蟲守衛爬行而過,夜晚里那數對蟲足在地上行走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總能讓人毛骨悚然。
“按蟲族法律,泰倫斯執行的殖民任務沒有過錯。”伊萊伽站在她身后,結實的手臂從胸前環過將人樓進懷里,語氣平淡兇狠,“但我會殺了他。”
克萊爾眉毛微挑,“殺了他”
她或許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她此刻的語氣是有多么的興奮。
像是為了讓她更高興,伊萊伽的面頰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他現在很喜歡用這種類似野獸的動作來安撫她。
“克萊爾,如果我知道霍普有你在乎的人,那么我一定不會干讓你難過的事,我清楚我不會那么做。”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在道歉,隨之又變得陰狠,“我的覺醒讓泰倫斯上尉鉆了空子,它試圖占有我的女人,試圖背叛我,不可饒恕。”
“我會把它掛在廣場上公開處刑,用火焰點燃他的身體,這樣他就永遠沒有存活的可能。”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話語里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都落到了克萊爾的皮膚上,讓她手臂表層細小的絨毛豎了起來。
“我不怪你清理掉了霍普,我知道那是泰倫斯鉆了你失憶的空子。”她將手放在環著她的結實右臂,感受上面的溫度,眼神略微黯淡。
她說“我只是想跟你糾正一點,霍普的人不光是我在乎的,更是你在乎的,是你不惜為了他們、為了帝國上萬名軍人俘虜犧牲自己,你不能因為遺忘就否認曾經發生過的事。”
他好像失去了共情的能力,就算知道那些曾是他最衷心的下屬,也不曾露出過分豪的自責與難受,他所展露的愧疚情緒只是因為她難過了,僅此而已。
一陣更長的沉默后,伊萊伽如耳語般的輕聲“我需要時間,你明白的。”
“泰倫斯是罪犯,整個蟲族何嘗不是。”克萊爾輕嘆一聲,說“以后能停止殺戮嗎幾千年的時間你們已經奪取太多東西了。”
伊萊伽盯著在跟前的那顆蘋果樹,眼睛里的金黃色重瞳顏色更加濃郁,散發著濃濃的壓迫感。
他可以滿足她的所有要求,唯獨這點他沒有應聲。
他無聲的反駁了她。
克萊爾明白了,她也沒像個圣潔的天使一樣去責怪他的殘忍,她平靜的轉移話題,“你的手臂不再是假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