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麻藥,剖腹把他弄出來把他弄出來”克萊爾沙啞的聲音碎裂的發出命令,她有些黯淡的棕色眼眸里忽然燃起一抹火焰,“他要活下去他必須活下去”
這是她最親愛人的最后念想,他必須活下來。
阿奇爾知道她到了極限,不再因為病毒的那一層界限去猶豫,他轉身拿起蟲族遞過來的麻藥,正要一針精準扎下去,產房大門被一股外力用力打開。
上半身光裸的伊萊伽收攏著翅膀跌跌撞撞的進來,剛蘇醒過來讓他連走路都有些生疏。
眼前的一幕讓他肝膽俱裂,恐慌的情緒在他眼中翻涌。
“把它弄出來。”他看著幾乎氣若游絲的克萊爾,目光猩紅。
“我們正準備打麻藥,等麻藥擴散才可以”
“沒時間了。”
不等阿奇爾把話說完,伊萊伽一把推開他,在產房里的人眼皮下做了個驚人的舉動。
毫無任何技巧和消毒措施,他將自己包裹著薄膜的孩子拉了出來。
種族的特殊性讓擁有人類模樣的嬰兒,外面包裹著一層完整結實的薄膜,這也是他怎么掙扎都無法從克萊爾身體里爬出來的原因。
暴力拽出來孩子被伊萊伽隨手丟給一位蟲族,瑪蒂娜見他發泄憤怒似的態度,立即拿過一邊準備好的嬰兒毯去接孩子。
克萊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覺得肚子里一輕,有什么東西就被弄出了身體,耳邊的聲音嘈雜又轟鳴,她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眼前的視線也像是一塊塊色彩碎片朦朧一片。
她突然感覺很輕松,但又矛盾的疲勞,累到無法抬起一只胳膊也無法挪動腦袋,就連指尖都不勾攏,她想就這樣一直保持這住姿勢。
“克萊爾。”伊萊伽來到她的身邊,沾滿血液的手掌輕顫著捧住她的臉。
那充滿懇求的叫喊聲,嬰兒撕開薄膜露出的啼哭,穿過轟隆隆的嘈雜形成獨特的音軌鉆進她的耳朵里。
克萊爾的睫毛顫動著,腦袋艱難的偏到一邊,看見近在咫尺充滿哀傷的俊逸面龐,她有點恍惚,沒反應過來他怎么突然出現在這。
“克萊爾。”伊萊伽湊近她,薄唇小心的在她干裂的嘴唇上碰了碰。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地響起,帶著壓抑與難過,“我以為和普通的生產一樣,我忽視了某些意外。”
他這個萬年老光棍,接觸到的懷孕知識也只有女王的蟲卵和獸人的生產,他怎么會知道有意外,她也不能讓他知道有這些意外的存在,他要是知道了,孩子活不下來。
克萊爾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嘴巴動了動,卻只能虛弱問出一句,“你回來了嗎”
溫暖的手指一遍遍的撫摸著她的臉龐,她凌亂的金發。
“回來了。”他的嗓音沙啞,無比溫柔的安撫著她,“你會好起來的,沒有任何病痛可以將你奪走,也不會再有意外發生。”
瑪蒂娜將孩子抱到了她身邊,克萊爾越來越黯淡的目光繞過男人悲傷的面龐,看見那張漂亮的小臉。
稀疏的黑發耷拉在他的頭皮上,像卡修斯,但那雙棕色的眼睛與她一模一樣。
溫暖又充滿愛意。
他會是個好孩子。
克萊爾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上揚的唇角隨著散開的瞳孔逐漸凝固。
“克萊爾”卡修斯的目光跟著凝固,他的眼神比陷入黑暗走失的孩童還要茫然,這種茫然在聽見她尚且還在的微弱心跳后消失,鋒利尖銳的牙齒從唇下露了出來。
“指揮官你會讓克萊爾感染的”朱迪斯聲急聲說,克萊爾的肚皮上本來就有近似毒液的東西,她真怕這一口下去會直接讓克萊爾徹底斷了氣。
卡修斯的眼神殘忍又充滿愛意。
他的女人當然不能離他而去,他的毒液會讓她染上蟲疫,但超強的愈合力也能讓她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