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澤惠睜圓了他那對漂亮的綠眼睛。
他聽著乙骨憂一點一點、不斷回憶拼湊出來的過往,不由沉默了許久,震驚到有不知道怎么說話了。
“就是說,里香那個咒靈,原是個人類女孩”
惠在人類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不知為有心跳過速。
純粹的人類,變成了純粹的咒靈。
這種概念對于惠來說過陌了。
不管是咒靈爸爸還是五條先,這兩位最有權威性和代表性的大人在教導北澤家小孩咒術界常識的時候,都從未提到過這種可能性。
咒靈應該是從負面情緒中誕出來的、和人類截不同的存在才對。
人類變為詛咒的例子,惠只聽說過詛咒王兩面宿儺的事但那并不是變成純粹的咒靈,而是臭名昭著的詛咒師將尸體化為級咒后將識融入其中罷了,要復蘇則需要人類的軀殼作為容器。
這點和純粹的咒靈有明顯的不同。至少借助容器復蘇的詛咒王是可以普通人看到的,而自咒靈則不行。
而里香,乙骨憂背負著的那個級咒靈如果不實現說明的話,幾乎和正常誕的自咒靈沒有絲毫區別。
“嗯,是的。”乙骨點頭應了一聲,坐實了惠那難以置信的喃喃。
黑發綠眸的少年心底瞬間就“轟”了一聲。
過于聰慧的他手腳一時間有冰涼發麻,惠不由下識的低頭,看向了自己腳下的影子。
氣氛再度陷入了沉默。
或許是因為環境溫暖,又或許是因為精神壓力還未抵達極限,乙骨憂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來的過往,要比他人象的還要詳細得多。
曾經未能注到的細節,一點點冒了出來。
年長惠兩歲的乙骨憂微垂著眼眸,有出神。
半晌后,他抬手,輕輕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那下面藏著里香給他的訂婚戒指。
“里香她在變成你所說的咒靈后,就一直對除了我以外的任人都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發現惠僵硬神情的乙骨繼續口說道,“雖平時會聽我的話,但一旦遇到什么刺激到她的事”
乙骨憂頓了頓,剩下的內容不言而喻。
但他很快又緊張的抬頭,急急忙忙的補充“不過里香不是這樣的,她只是、只是”
乙骨憂一點點收緊了手,隔著衣服,將外套下面的那枚戒指牢牢抓在手心,“里香只是占有欲有強,而且在、要保護我了。”
是的。
里香她哪怕變成這樣,一如既往愛著自己。
乙骨憂眼眶有酸澀。
北澤惠不知道該怎么口。
這個情況顯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的范疇他自己都嶄新的情報沖擊到腦袋近乎死機。
但好在,有更能理解這件事的大人能夠出面。
惠的影子緩緩延伸到走道上,接著從中浮出一道宛如小山般結實高大的人形身影。
深棕色的皮膚,死氣沉沉的蓬松白發,穿著與人類毫無差別的白色t恤與長褲,但那一對細長的骨角與身后緩緩擺動的可怖骨尾,卻早就將其非人的身份暴露的干干凈凈。
乙骨憂猛扭頭,他緩緩瞪圓了眼睛,看著眼的陌咒靈繃緊了身體,整個人鎮住了。
就連嘴巴都微微張大了好一會,神情滿是不知所措。
直到惠對那位非人類先輕輕喊了一聲“爸爸”,并往旁邊移了移、讓出了位置,乙骨憂才回神。
是惠認識的
這是乙骨第一反應。
等等北澤君管他喊爸爸
這是乙骨第二反應。
安心還不到一秒就再度震驚到腦袋空空的乙骨滿臉愕的睜大眼睛,在惠和卯間來來回回的掃視著。
卯平靜的垂著暗沉沉的紅眸坐到惠身邊。
同為級咒靈,但將一身駭人氣息“殺死”、時如空氣般毫無存在感的他,并未刺激到里香。
頂多是因為乙骨憂有一順慌亂的情緒,因卯隱約能夠感受到那個“扭曲”了的女孩滿懷敵與警惕的視線可以肯定,只要卯有哪怕一點傷害乙骨憂的思,那個名為里香的孩子就會毫不猶豫的攻擊自己。
沒到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