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鬧翻的時候黎二郎已經不小開始有記憶了,加上后來的十幾年他娘也經常嘴里念叨著無情的二叔小姑。
算起來,黎家的那些親戚跟他們家人的關系都不咋地。
所以黎二郎一直都知道黎二叔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可那好歹是長輩,他也只能客客氣氣氣的把人給請進門。
一開始當然是客氣有禮的寒暄了,黎二叔就說了,哎呀你們家三郎真了不起中了狀元如今在京城當了官把你們一家子都接過去享福了云云。
笑話,經常出去采買接觸各類人等的黎二郎可不是黎大郎那老實巴交一味尊重長輩的,笑里藏刀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
更懂得的是,對付這樣的人就應該用什么樣的招數。
黎二叔表達了自己的羨慕妒忌恨之后,就這么眼巴巴的看著二侄子。
黎二郎首先表示了肯定,是啊不容易三弟這么多年讀書總算是熬出頭了,一家人得以跟著他去京城漲了見識。
一開始,家里人也都覺得很風光,才到京城的那幾天的確是異常的興奮。
話鋒一轉,黎二郎愁容滿面的抓著黎二叔的手,開始訴苦“二叔,你們這只是看到了表面現象啊。
京城這地方,居大不易,我們一家子在那邊可能連吃飯的錢都不夠呢。”
黎二叔十分的吃驚,“怎么會呢,三郎不是已經做官了”
“是做官了,剛開始,也只是翰林院五品的小官。聽著威風,沒有實權,每個月再有紋銀幾兩以及祿米。
聽著是很多,可是二叔你也不想想,我們這么多人都在那邊吃喝拉撒哪樣不要錢而且三郎都當官了要做新衣服吧要出去應酬吧,身上沒擱個幾兩別人都會嘲笑他呢。”
說著說著,黎二郎就是一把淚“過年之前,我們就把所帶的全部錢財都花光了,爹娘想回來過年可是連路費都不夠。”
“怎么會呢,幾兩紋銀還不多啊”黎二叔也不是那么好騙的。
在他們鄉下,二兩銀子就可以買頭豬了。
“二叔,你說夠不夠,那是在京城又不是在我們縣城。
三郎的同僚請他去吃飯,京城里最好的酒樓,一頓飯下來光是那瓶據說整個京城都很有名的酒都要十八兩,吃完了之后三郎才知道價格的。
回來之后痛心疾首好幾天,之后卻是必須要回請,人情來往都是這樣。
面子情總得顧上吧,結果一頓飯需要吃二十多兩銀子,我娘聽了也跟著難受。
可這事卻怪不了三郎,在京城當官應酬是難免的,爹娘只怪是自己沒本事拖累了三郎。”
黎二郎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而且,他說的大部分都是真事。
卻不是發生在黎三郎身上的。
黎三郎對未來的規劃很明確,也對自己的身家有著自知之明,不存在什么抹不下面子的說法。
因為從一開始,他與人交往的時候就把立場擺出來了
我是寒門子弟出身,家里窮,現在一家子都住在京城吃喝不易。
所以,家里面開了一家食鋪勉強維持著一大家子的生活,也不會出去吃喝應酬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