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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玄……惡僧……”
均州城郵驛外。
收到了師門回信后的宋微雨,花容大變,震撼的看著信中內容。
“早年因為行惡殺人,破諸戒太多,很久之前就被金剛寺逐出門外的惡僧苦玄,一怒既殺人,身旁伴隨一惡蛟為伴,居然……”
她半點不敢停留,急忙趕向青石場,要將小師弟和陸青萍帶走,離開均州城,然后等待師門長輩下山處置。
這一刻,宋微雨的心宛若被劍穿心,飽受煎熬。
大師兄是落在了臭名昭著的一對妖獸惡僧手中,但她卻不能輕舉妄動,以自己的修為去想做什么只能是送死。
所以,她目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師兄落入那惡僧手中,不明白他究竟懷有什么樣的心理。
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將小東和陸兄弟帶走。
現在明白了惡僧的身份,那昨日里的接觸,便一點都不簡單,絕對不能再讓兩個少年涉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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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宋微雨急忙趕往青石場,準備帶兩個少年出城,不能久留這里的時候。
城外。
黑壓壓的騎兵隊伍,紀律鮮明,原地扎營。
春秋時期,曾讓各國膽戰心驚的北地狼騎。
因滅國一戰而名傳天下的勇武之軍,虎狼之騎。
而能被陸起親自帶出的兩千騎,又豈是一般狼騎,這兩千騎是精銳中的精銳,全都是武者。
領這兩千玄甲騎的是陸起麾下親將,也是他的義子——盧戰龍。
盧戰龍與左右副將在城外扎營。
“將軍,你說這世子殿下,到底是咋想的,放著好好地王府不回,非一個人去闖蕩江湖……”北方漢子石霸先嘆息。
這也是一位從春秋時期,就跟著陸起一路打過來的老兵了,現任軍中最有威望的盧戰龍副將職。
盧戰龍面色沉靜,有一股儒將之風,令聲道:“此事乃鎮國公家事,休得妄提,這并非你我可言之事。”
陸起位極人臣,先后有兩個封號。
春秋亂戰時,陸起自隋而出,領兵二十萬,東征西討,戰功彪炳,先皇封之位“鎮國公”。
“封王”則是滅蜀一國之后,由當今陛下所封,號為“武成王”。
所以陸起先后有“鎮國公”、“武成王”的封號,民間沒那么多講究和禮儀,直接將兩個爵位胡亂拼湊成一塊,稱陸起為“鎮國武成王”。
而作為早先追隨陸起的盧戰龍等人,卻仍習慣稱呼陸起第一個封號“鎮國公”。
石霸先自知失言,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不敢再多說。
盧戰龍雖然口中呵斥,心中卻對于這個問題有所嘆息。
“應是對他父親心懷怨懟吧。”
一個四五歲就被自己親生父親送去他國為質的孩子。
在別人可以依偎在父母膝下,享受家庭溫暖的時候,他卻只能和小公主數十萬例外的冰冷庭院中,孤獨的望著異國明月,如此,十年不見親人。
現在殿下逃出了北唐。
試問他會怎樣看待這個在三四歲時候,就將自己拋棄了的父親。
以己度人,現在世子殿下不愿意回王府,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盧戰龍眸光復雜。
站在一個小兵的角度,他絕對認同鎮國公的做法,以犧牲了自己親子為代價,換來了兩國邊境和平十年,讓多少將士免去了一戰,沒有在十年前化成無數尸骨血肉,堆砌在蜀地天險,并活到了現在。
站在南隋百姓的角度,同樣也要感激大義當先送出親子的鎮國武成王,才讓天下免去了戰火,百姓十年來安居樂業。
不管在什么時代,一旦打起仗來,苦都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