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三千精兵過去,直接可以將山門碾碎的渣渣都不剩。
說是募兵,其實只需要陸起從鎮北軍中抽調三千人給他兒子,便輕易完成了過渡。
一個十年為質回來的人,一回來就可以平地生郡爵,領兵三千。
但之前皇帝已經將話說到了那個份上,什么千年未得和平,全托這兩個少年為天下百姓換的十年和平,按照隋國改制后的軍功激賞,這個賞賜的確也合適了。
可怎料到后面居然還有一個世襲罔替!
武成王世襲罔替。
周敦煌還能沉住氣不說話。
然而在他不遠處,文家主事一個眼神,便授意了朝中領吏部左侍郎職位的文承恩。
這位吏部左侍郎受到家中主事指派,立即硬著頭皮道:“啟奏陛下,臣私以為,賜封武成王之子郡爵尚合禮,這世襲罔替,就有點違制了,我大隋自開國以來,便從無世襲罔替之例,陛下這等封賜,實在太過,還請陛下三思啊。”
有文家人牽頭,當即百官群臣中立即有宗族勢力的官員全都站了出來,各種不同的聲音都出現了:
“陛下不可啊!”
“世襲罔替有違祖制!”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作為這場事件中的主角,陸青萍卻是毫無心理波動,只是饒有興趣的盯著這些站出來和皇帝唱反調的人。
“這些人,應該就是陸起接下來的對手了吧。”
陸起這個時候也沒有開口。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也站出來像模像樣的推辭一二,說什么鴻恩太厚,犬子不敢領受,然而陸起沒有動,他一副全聽皇帝做主的意思。
并且,今日皇帝要做的事,還沒做完呢。
這可才是剛開始!
趙柬眸光淡淡掃視站出來的這些人,語氣平靜:“諸位臣工剛才是沒有聽清楚圣旨嗎。”
皇帝開口,群臣一時肅靜。
他們各自面色沉重的等待皇帝接下來的話。
趙柬看著陸青萍,說道:“朕賜封青萍爵位,乃是謝他為天下百姓換來十年和平,功在當代,而世襲罔替之恩賜,乃是予以武成王,武成王十年來與丞相推行變法新制,利在千秋,當得此榮。”
一個是封賞陸青萍,另一個則是封賞陸起。
雖然都是陸青萍受好處,但名頭卻不一樣。
“臣有異議。”
此時,還是那位禮部左侍郎文承恩,他咬牙再次諫言道:“臣私以為,變法新制還未能驗證是否為千秋可行之計,而今便賞武成王,實是不妥。”
這些年來陸起早就勢大難當,有陸起背后的雄渾兵力坐鎮,讓他們這些世家宗族的一些動作變得畏手畏腳。
本以為陸起早已經已經位極人臣極致,封無可封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再封一個“世襲罔替”……
這絕對要反對。
陸起越勢大,他們就越危險。
然而,趙柬終于等到了這時候。
將話題轉到了變法新制上面。
皇帝面露微笑。
臺下的幾大家族老狐貍,全都面色變黑。
“文承恩這頭豬,皇帝早就在這里等著我們,他專門把話頭遞上去送!”
就連文家主事都被氣得胸膛起伏。
但他們心底也知道,就算沒有文承恩這個時候豬一樣的牽出話頭,也會有皇帝安排的另外的人來說出來變法的事。
到這一刻,他們都察覺到了今天國宴的真正目的。
要將這陸起兒子歸來的輿論大勢和隋國變法融合到一塊去。
接下來,就該輪到這位最擅長玩弄人心權術的皇帝來引導人心所向了。
陸青萍早就從郭孝仁先生口中得知了今天國宴背后的目的,此時目光斜斜瞥向了皇帝,心道:
“現在,該您開始真正的表演了吧。”
他也想看看,皇帝接下來能怎樣由此推開最后一革科舉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