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劍步步緊逼,速度愈來愈快
脖頸被罡風割出無數口子,白千塵眉頭微蹙,強壓下心口血氣。冬日的瘴氣陰寒無比,他不避不讓,直接往瘴氣最濃的地方去。
電光火石間,身下凝出一把冰劍。
劍氣護體,罡風無法入侵。他乘劍而飛,急墜而下,“撲通”栽入谷底寒潭中。
拂塵劍乃火靈根驅動,硬生生在寒潭停下,劍身震顫抖動,徘徊不前。
寒潭之水引萬年玄冰而化,大老遠就有種讓人血液凍結的酷寒,更別說深深沉入其中。白千塵咬牙挨過最初那陣瑟瑟發抖的冰寒,往丹田運氣。
他是單一冰靈根,一直在冰脈中修煉。借助寒潭的蝕骨冰冷,他鎮壓住體內其他靈氣,讓其散于體外。
“嘭”體內積壓的靈氣破開寒潭表面,形成沖天水柱,擊在拂塵劍上,劍應聲而落。
好比眼前蒙了霧,剎那間,霧氣退散。這幅肉身乃天生靈體,原本吸收天地靈氣,從此刻起,只吸收冰寒之力。
靈力暴漲,白千塵內視經脈,發現丹田處有一團紅色血霧。血霧包裹著他紫府之中的靈核,靈氣無法外泄。
太過古怪,他竭力想化解血霧,寒潭被陣陣劍氣弄得咕咕冒泡。
不起作用,強行對抗反而使靈魂的裂口更大,他吐出一口血,當機立斷地停手。
爬出寒潭,他用靈力烘干衣物,赤足踩在雪上。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外傷、眼疾在靈力的沖刷下,都痊愈了。
上方呼呼的風聲中,忽然傳來聲聲呼喚。
“阿白”
那個傻子,他竟沒死
說起來,別人叫傻子,他也跟著這么叫,還不知對方的名字。
五年前,岳白給母親墳頭上香時,遇到了傻子。也是冬天,他連衣服都沒有,身上裹著稻草,躺在墳邊。
一動不動像個死人,直到擺上供品,聞到香氣,他才抬起頭。
大約是久未進食,他的唇色蒼白無比,鼻頭動了動,直勾勾地盯著兩個白花花的饅頭。
眼神和餓得眼睛發綠的狼沒有區別,別說食物了,撲上來咬人也有可能,岳白拿上饅頭就逃。
對方保持蓄勢待發隨時要搶奪的姿態,但只沉默地目送,并沒有攻擊。
走出幾步,冷風吹來,雪花灑落。
情感缺失,對母親以外的人冷淡至極的岳白止住腳步。靜默了一會兒,他轉過身,將饅頭遞過去。
男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個半饅頭,有些慌亂地停下,顫抖著站起,將剩下的半個饅頭送到岳白嘴邊,笨拙地說“你、你也吃。”
目光專注,眼神剔透而清澈。
岳白想,和隔壁家的狗好像。
難得爆發的善心到了盡頭,他扭頭便走。男人跟了上來,牛皮糖一樣甩不掉,一跟就是五年。
男人腦子有點問題,像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眼中只看得到岳白,只愿意圍著他轉。岳白受欺負,他護著岳白,自己也被欺凌。久而久之大家叫他傻子,他樂呵呵地受著。
蘇姨擔心岳白的冷漠,想著有人作伴他能有點兒人氣,在青樓里給傻子謀了個打雜的差事,干點力氣活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