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長袍被遞到眼前。
兩件衣服,一件老舊,一件嶄新;一件骯臟,一件干凈;一件破爛,一件完好。
云泥之別。
白千塵向來愛干凈,寧可受凍也不穿臟衣服,更別說衣上滿是血污。
傻子看了看自己那件拿不上臺面的衣服,又飛快瞟了一眼方閱江的,肩膀塌下。
他低著頭,難堪地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摳在一起,紅腫處因用力過度,變成了白色。
再這樣下去,嘴唇會咬出血。
白千塵轉向方閱江,搖頭道“不必。”
傻子見他蹙眉攏了攏身上的血衣,眼睛陡然間變亮,眸子里就像落了星辰。
他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阿、阿白,你真好。”
瞧了瞧面無表情的白千塵,他抿了抿嘴,攥緊拳頭,大著膽子說“阿白,我會變強的,你別改嫁行不行”
馭靈宗的弟子看不過眼,嗤之以鼻道“什么改嫁磨磨唧唧的傻子,看著就煩變強就你若沒有登云梯,你連這噬人谷都下不來,真是笑掉大牙”
方閱江倒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好不容易和白千塵搭上話,內心喜悅還來不及,美滋滋地穿上了衣服。他從不認為說胡話的傻子是他對手,為了彰顯大度,又拿出靈藥,遞給傻子“道友,你受傷很重,快吃藥。”
傻子不接,只顧強調自己不差“阿白,你別聽他們的,我很強的”
他未說完,被方閱江打斷了,“誰”
地面再度抖動,密林深處獸叫一片。野獸傾巢而出,豺狼虎豹與變異妖獸不復兇狠,擁擠著往前逃命。修士作為妖獸的獵物,一個個杵在面前,它們的獠牙也只擦肩而過。
方閱江眼疾手快用結界罩住三人,看到天邊的黑氣,沉重道“魔物來了,快走,上登云梯”
其他人經他提醒,臉色大變,御劍而飛。
但是,他們發現得太遲了。
濃黑霧氣眨眼間蓋過了半邊天空,天色瞬間變暗,將他們籠罩在下頭。
魔氣濃郁,死亡高懸在頭頂。一個修士驚慌失措,無法御劍,從空中掉下,就要落入擁擠的獸潮中。
方閱江召喚出本命法器窺天鏡,所剩無盡的日光照在鏡上,形成一道沖天白光,暫緩了黑氣的彌漫。他本人則飛到妖獸上方,救下掉落的修士。
他不過金丹大圓滿,哪怕能借天地之能提升修為,也難有一擋之力。
上空的魔氣愈發濃郁,濃黑的邊界處,幾條宛如龍卷風的黑霧風柱連接地面,魔物從中跳出。
這些不過低端魔類,奈何數量太多。在場大多是黃階門派弟子,缺乏實戰經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岳秦海,你的金鐘佛罩不拿出來,我們都得死”
迫于壓力,岳秦海從芥子中拿出上品法器金鐘佛罩。剎那間,金色佛光驅散黑霧,魔物不敢近身。
佛光慢慢形成一個圓形罩,眾人壓力頓減。岳秦海有心救下白千塵,驅動斷掉的拂塵劍,拂塵變長,就要將白千塵卷來。
岳輕風舌頭已斷,嗚嗚著說不出話,眼中一狠,撞上岳秦海手臂。
岳秦海跌倒,拂塵收回,金鐘佛罩瞬間關閉。
“輕風,你干什么”岳秦海怒斥。
方閱江第一個沖出去,被金鐘佛罩反彈回來。
“阿白道友還在外面,沒有我們的保護,他死路一條”好脾氣如方閱江都吼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