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已是劍宗掌門,可房內的陳設與百年前別無二致。
白千塵找到丹藥爐,打開一看,鎮寒鎖心丹放在老地方。
大師兄是單一雷靈根,總與他在冰脈比試,難免寒氣入體。鎮寒鎖心丹乃師尊特意為他所制,能控住體內冰寒之氣,防止極寒之氣在體內逆流,引爆丹田紫府。
傻子體內靈氣雜亂不堪,冷汗密布,嘴唇灰白。
白千塵喂他服下丹藥的同時,極細極薄的靈氣探入他體內。靈根不同,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小股一小股將冰寒之氣引出,非常謹慎小心。
這過程極其難熬,傻子身體里剛溶解的妖丹作祟,不停沖撞著他的靈臺,他七竅流血,顫抖不止。
“阿白”
此時他遭受的痛苦必如地獄炙烤,竟還有力氣說話。況且,有這力氣,分出一絲靈力護住心脈,何至于受這許多折磨
身死一世,白千塵早已心硬如鐵,此刻卻既生氣又憤怒,不僅對傻子,更對一手造成眼下局面的孟吹雨。
心神不穩使得他的靈魂裂痕猛烈刺痛,他咬牙硬受,手上動作不曾加重一星半點。
傻子面色灰敗,一會兒結著薄霜,一會兒熱得發紅,嘴唇干裂,不停流血,模樣滲人。
這不是他第一次命懸一線,此前他生吞妖丹,面臨的兇險與現在不相上下。
可修煉不比其他,上次他靠強大的意志力在絕境中化險為夷,不代表這次也可以。饒是如此,白千塵心底還是抱著微弱卻堅定的希望,覺得他依舊能挺過去。
他不敢放松絲毫,全神貫注。
直到破曉時分,傻子終于從鬼門關被拉了回來。他體內的靈力沖擊平復了,眼神漸漸清明,恢復了神志。
“阿白我在做夢嗎你怎么會在這”他人虛弱,眸子卻晶亮。
白千塵起身,往下斜睨著他。胸膛微微起伏,忍了又忍,還是不耐地叮囑道“孟吹雨的話不用聽,不管是不是關于我,明白嗎”
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如同覆蓋著三尺寒冰。
傻子偏偏較上了真,“他說我不配,不可能,我才是這個世界上和阿白最配的人阿白是我的娘子”
白千塵頭疼又煩躁,該怎么和他解釋,這是孟吹雨的激將法傻子內心單純執拗,雖能評判別人的惡意,可這樣的圈套,萬萬是破解不了的。
思前想后,又回到那個問題何至于此只要與自己沾邊,傻子不夠用的腦子就更糊涂,軟肋被輕易拿捏。就算沒有孟吹雨,他還會遇到其他坑蒙拐騙之徒,自己怎能一一提醒
“我何時承認過是你娘子無稽之談。”白千塵閉了閉眼,狠心道,“死心吧,我不可能是你的伴侶,若你再執迷不悟,先前五年的同鄉情分,休怪我不念。”
傻子如遭雷劈,哆哆嗦嗦想站起,卻宛如被抽干力氣,數次失敗,一次次跌落,發出聲聲悶響。
話已至此,快刀斬亂麻才是上策。白千塵無視了掙扎的傻子,運用陣法將他傳回內門。
幾息之間,他人已在外門。
他所住的院子之外有顆大榕樹,此時聚集了一大批弟子,各個怒火沖天。
“欺人太甚,今天的采集量提升到昨天的兩倍。孟吹雨不做人,我們也別念什么同門情誼,和他拼了”
“昨日我們去交任務時,他下面的人百般刁難,長度剛好的幽鳴草,他非說不合規,我們只好重新采集,弄到三更半夜才好。今日兩倍的量,無論如何不可能完成。”
藍清虹站在最中央,踩在樹下的巨石之上,手執長劍,頗有女俠風范,“老虎不發威,孟吹雨準會以為我們外門弟子好欺負。去他娘的采集任務,姑奶奶不干了,跟我沖上內門,打了再說法力低微又怎么樣,我把壓箱底的法器全部拿出來,總能撕下他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