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到脫力的傻子猛地睜開眼睛。
丹田乃修士最脆弱也最強悍之地,這一刻,沉睡的巨龍被喚醒了。眾目睽睽之下,本該筋疲力盡的他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力氣,竟大喝一聲,徒手握住了劍尖
得意洋洋的孟吹雨以為他是板上釘釘的魚肉,輕敵之下,完全來不及反應。
傻子不顧流血的手掌,徒手將劍尖拔出身體。他的左臂反手往地上一拍,小腿一撐,呼吸間閃到孟吹雨面前,手指在他手腕上靈巧一點,孟吹雨的佩劍便脫手而出。
有修為較深的弟子看出了門道,喃喃道“這一招,似是孟師兄剛剛用過的劍招。”
不給他們時間驚訝,傻子動作極其迅捷。奪劍之后,他劍眉一皺,出手如電。如法炮制孟吹雨剖丹的招數,他將劍不偏不倚地刺入孟吹雨的丹田,猛力一挑。
“啊”孟吹雨一聲刺耳尖叫,既驚懼又帶著絕頂的恐懼。
金丹從血淋淋的窟窿掉下,還維持著輕蔑表情的他始料未及,瞳孔巨震,臉色迅速衰敗下去,渾身發抖不止。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藍清虹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將死之人,竟能絕地反擊。金丹就要被剖,必死無疑的他竟能奪劍剖丹。受了那么重的傷,還有此等恐怖戰力,到底是什么怪物”她身邊的高個跟班一副見鬼表情。
戴木釵的阿和姑娘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說“僅看孟師兄用過一次,他就學會了這么多劍招,并將之用得出神入化。都說白千塵真人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我看阿陵的天賦比他只多不少。”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太爽了好不好孟吹雨偷雞不成蝕把米,耀武揚威的,欺負我們外門弟子,還侮辱過那么多女弟子,今日真真是大快人心太痛快了,傻子好樣的,靠,激動死我了,太贊了”先前主動給白千塵采幽鳴草的弟子高興地快蹦起來。
而之前說傻子絕不可能贏,否則要把腦袋剁下來當夜壺的幾個弟子,頭都快低到地上,恨不能找個地洞鉆。
不光是他們,連見過無數大場面、知曉無數天才修士的白千塵都震驚了。
重傷之下,只運用細微到忽略不計的靈力,就能將金丹中階的修士斬殺。
不,不僅如此。他的生命力太頑強,意志堅定如銅墻鐵壁,哪怕白千塵已是此界數一數二的高手,也看不到他的上限。
他不止可以殺金丹,越階殺元嬰也不是不可能。
傻子因失血過多,整個人蒼白到極點,眸子也不似剛剛明亮。可他的目光深邃極了,濃烈的情緒仿佛被一團黑不見底的濃霧包裹著,只窺探一眼,就讓人心驚肉跳。
他體內仿佛有一只怪物,已控制不住嗜血的獠牙,正蠢蠢欲動要蘇醒。
天空帶著讓人氣悶的灰色,比平時更低地壓下來,沉重而壓抑。忽而狂風大起,吹亂了傻子的頭發,給他增添了幾分不羈與灑脫。
他腰腹的傷口又重又深,按理說是直不起身來的,可他的背卻極其挺拔,寬厚的肩膀一如往昔。
白千塵突然有種直覺,傻子不該是這樣的。他該是站在峰頂往下眺望的人物,是只看背影,就能讓世人臣服跪倒的存在。
不,不對,被人仰望膜拜的人,是舉世無雙的霽弦。他腦袋糊涂了,怎會將這兩個人混淆起來
愣神間,遠處忽然擊來一道厚重而凌厲的掌風。
說時遲那時快,掌風眨眼間逼近傻子,正中他胸口他被掌風掀下擂臺,口中吐出的血在半空中劃開一道弧線。
與此同時,一聲飽含著濃厚靈力的低吼傳來,“傷我徒兒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