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黑壓壓的模樣,世界透不進一絲光亮。
你看到一條河,不知源頭,不知歸向。河水黑沉沉,四周靜謐如同死去。
岸邊站著披黑袍的青年,帽沿下的頭發如金子般耀眼,臉色蒼白而瞳孔似血。他低垂了眼眸注視著河水中央,深深、深深地哀切。
河上漂著一則小船,船上鋪滿白色的花,百合、玫瑰和小雛菊。
穿白裙的你被花簇擁躺在中間,面容安詳好似沉眠。
風為你撐起船,河水要將你帶走。
長大的昔日少年望著你仿佛還會蘇醒的容顏,露出慘白的笑呼喚你的名諱。
“伊文捷琳”
“”
你以第三視角上帝視角看著這一幕詭異場景,嚇得這就從夢中驚醒。
淦好他媽不吉利的夢
費力睜開眼,你感覺有誰遮擋了光線。
靠得你很近不說,手還撐在你旁邊,甚至另一手搭在被子上、壓得你胸口發悶。
同時伴隨著一聲聲低沉的輕聲喃語
“伊文捷琳”
你夢還沒醒
然后你就徹底睜開了黏著的眼皮,輕輕眨了眨,看清了俯撐在你上方的人是誰。
沒錯那就是威廉詹姆斯莫里亞蒂
完全不意外呢。
你想嘆息,但疲憊又心累,最終只是睜著眼與他對視。
現在你已經不怕看見小教授的赤紅之瞳了。
仍是少年模樣的威廉卻朝你笑了。
既是慶幸又松了口氣的、劫后余生一般的表情。
他輕輕靠著你說姐姐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你想問自己睡了多久,還沒等開口就聽見他回答說,“五天。”
“”你眨了下眼睛。
“您已經昏迷了五天,伊文姐姐。”
威廉將自己額頭貼著你的肩、垂下頭顱低聲道。
“大家都很擔心當然,也包括我。”
你不說話。喉嚨很渴很干,像被血黏住,說不出話。
他向你道歉,言語誠懇又認真,說姐姐對不起,是我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
你聽完后心中小人就在那直翻白眼。
得了吧,自信點,不是稍微也不是有些,是非常和超級啊
威廉聽不到你的腹誹。
當然就算聽到了估計對他也沒什么影響。
話說完后他起身親了親你的眼睛,那吻輕得像個夢,完全不等你反應就在眼前彌散消失。
金發少年好看的臉再次出現在你眼前,還是那樣宛如孩童天真的笑容。
笑得瞇瞇眼的小狐貍。
一副被很兇地訓過話的可憐兮兮模樣,湊到你跟前來博同情,收斂是收斂了一點點,死不悔改倒是偏執越深。
你還是不說話,只是睜著眼睛默默盯著他看。
當然威廉小教授是不會繃不住的。他的城防厚到你難以想象。
只見他淡定地起身,淡定地拉好被子,淡定地幫你捋好碎發,淡定地對你說去叫卡蘿來了哦,然后淡定地開門出去了。
不愧是他。
你簡直嘆為觀止,感覺這輩子都趕不上小教授那爐火純青的演技和穩如老狗的心態了。
這次生病讓眾人對你的脆弱程度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洛克威爾伯爵看著你心痛得不行,當即就把你的學習課程劃拉掉一半,然后又給你多配了個家庭醫生。
你倒也不必如此緊張。
安撫過一驚一乍的伯爵大叔后,你面對著空余出來的時間,干脆都拿來寫小說了。
威廉被成熟的可靠大人說教后果然懂事了一點,勉強從心智三歲長到了四歲,黏度是沒有變的,只不過是頻率稍微降低了。
而且還是因為學業繁忙趕論文不得不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馳騁。
啊這,感覺莫蘭上校訓了個寂寞。
你揉揉發疼的太陽穴,決定了想什么小狐貍,寫小說它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