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眾文官立馬走到陸斐身邊,在抱拳著簡單地寒暄過后,陸斐漫步走下臺階。
“陸首輔”
身后一道聲音響起,簇擁在陸斐身邊的文官回頭看過去,不由一驚。
秦墨
陸斐挑眉,也轉身看過去,清俊的臉上浮現起淡笑,“秦指揮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身形頎長的指揮使眸光流轉,冷玉般的臉龐不茍言笑,飛魚服的邊緣鑲了金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只是聽聞昨日首輔大人帶回一女子”
秦墨一言未盡,只一雙深瞳略帶陰冷地看著陸斐,陸斐卻只是微微一笑,“那是我妹妹。”
“倒是素未聽聞首輔大人還有家人。”
這話說的,也不知是在罵人,抑或是在陳述事實。
陸斐眸光不躲不避地對上他,眸光微冷,“秦指揮使手眼通天,若是質疑,自去查便是。”
他不怕他查,就怕他不查。
秦墨有些詫異地看著陸斐遠走,更覺得有怪異之處。
陸斐一如既往地狡猾,說話也不留一絲縫隙讓人鉆,若是往常,他這般質疑,陸斐早就黑了臉,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他的質疑毫不意外,就像在等著他來盤問一般。
秦墨皺眉,陸斐有恃無恐,恐怕事情不簡單。
偏偏他不能拿他如何,畢竟人用的是陽謀,當然,若是真查出什么來,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秦墨凝視著陸斐遠去的身影,正要回都指揮使司辦公,便讓皇帝派人叫了過去。
皇帝如今十六,雖然年紀尚幼,但心思手段早已叫人難猜,若不是有長公主這么個貪慕權勢的姐姐,皇帝又對其姐有雛鳥情結,恐怕這會朝堂上早已是風雨交加。
三方權勢制衡朝堂,皇帝能以弱小之勢獨善其身,坐觀山虎斗,這心思絕不是普通的皇帝所有。
假以時日,這朝堂必定要變天。
皇帝眉頭緊鎖,單手撐太陽穴,“秦墨,朕這幾日一直夢見皇姐,她對朕說,救救她,你說”
皇帝抬頭看他,“這是什么意思”
秦墨抱拳,正要說話,皇帝一揮手,自嘲地笑了笑,“問你作甚,是朕犯糊涂了。”
秦墨垂眸,“皇上節哀。”
雖說秦墨不信那具尸體是長公主,卻不代表他就希望長公主回來,更何況錦衣衛為皇上辦事,向來講求證據,他更是力求證據確鑿的,沒有影的事便只是猜測。
交給皇帝的東西,怎么能只是猜測
若皇帝真是羸弱小兒便也罷,可其非但不是,還是頭假寐的猛虎。
想到這,秦墨不由想到那具女尸,因那女尸可能是長公主,故指揮使司只是請仵作大致看了看,只是但卻看不出來什么。
雖然那女尸一身衣服與長公主當日出行時所著一模一樣,然而那女尸面目全非,尋常的跌落山崖根本不會使人到此地步。
那替換了長公主的人敷衍了事也就罷了,那些文武百官似也跟失了智般,上奏皇上讓此事盡快結案。
其實秦墨不是不懂那些人在想什么,因為他亦不希望長公主回來。
會質疑,也不過是因為他在某方面的偏執發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