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要脫了自己身上的氅衣給她,葉綿連忙按住他,陸斐一時竟掙不開,他有些詫異,“阿綿的力氣何時變得如此大了”
葉綿急忙收手,有些小可憐般地低頭,“我不是故意的。”
陸斐一怔,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底有些自責,“說到底還是因為哥哥平時忙于公務,不夠了解你。”
“只是”
葉綿抬眸,等著他說下文,陸斐臉上的笑淡下來,“阿綿能夠告訴我,你剛剛去哪里了嗎”
第二天,陸斐走了趟都指揮使司,接待的人舔著臉笑,告訴他“指揮使大人正在牢房審訊犯人呢。”
陸斐目光一頓,腳步越發快了幾分,不顧其他人的阻攔,陸斐直接沖到了牢房,果然看到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指揮使秦墨。
而在秦墨的對面,是一個臉上剛剛被施了黥刑的人,一個碩大的賊字幾乎橫貫了她整張臉,血滴不停從傷口處滲出,以致滿臉都是血,看起來驚心又可怖。
看到陸斐,秦墨訝異地抬頭,聲音陰冷“首輔大人可知擅闖牢獄的后果”
陸斐冷笑,“秦墨,無憑無據,你想抓人便抓人,你把律法當什么了”
秦墨同樣冷下臉,“我勸首輔大人三思而后行,現在是你有求于我。”
陸斐沒了聲,他死死地盯著秦墨,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一道虛弱無力、浮若游絲的聲音響起,“大人,別求他”
始終低垂著頭的女人雙臂被綁在架上,突然沖著秦墨的方向吐了一嘴口水,“秦狗有本事你就沖我來”
秦墨眸光一閃,手下的人意會,拿起一邊煮沸的開水毫不留情地便往那人身上澆,牢房里頓時響起女人痛苦絕望的聲音“啊”
陸斐氣紅了眼,卻只能隔著木欄宣泄怒意,“秦墨”
秦墨不言語,他便看向那女人,目光帶著不忍,“小姜,你又何苦呢”
秦墨出了牢獄,正好看到好整以暇坐著的年輕男人,他用茶蓋刮開泡沫,又輕輕地吹了吹,見到秦墨來,頓時放下手上的茶杯,他輕笑道“秦大人,可審出來了”
秦墨走到他對面的椅子,黑發如綢緞,與深色飛魚服幾乎融為一體,他冷眼看著陸斐,不知是夸還是嘲“陸首輔好演技。”
聽到這話,陸斐就知道多半審出來些東西了,他淡笑,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也是秦指揮使愿意配合。”
秦墨坐下,“你是何時知道她是細作的”
陸斐摸摸下巴,笑得極度風雅,說出的話卻并不高雅“這不是很明顯么,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
秦墨蹙眉,抬手拿起茶杯要喝,隨口道了句“此地已無事,便不留陸首輔了。”
陸斐不置可否地起身,卻在看見秦墨的動作時頓住了,他瞇起眼,聲音不復先前的閑適,“秦指揮使能否告知,這方手帕是從何而來”
秦墨這才發現因為喝茶的動作而把懷里的手帕帶出來了,他一夜沒睡都在審訊那細作,一時也忘了是什么時候把這手帕放進了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