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冷著臉讓屬下將人帶走,這才看向樹林里,許沉冰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更別提長公主。
不知為何,秦墨又想起花燈節那晚,穿著一身淺色衫裙的長公主面帶輕紗、美目含淚地看著他,那一瞬間的急切與緊張,清澈如水,眼底藏著深深的情意。
那是她看她的愛人時的表情。
即便只有一瞬,他仍是時不時想起,秦墨自嘲地笑了笑,他掃了眼蒼白昏睡過去的陸首輔,只覺得荒唐。
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猜出一些事情來,陸斐妄想戲耍她,卻沒想到最終卻是把自己也給陷了進去。
秦墨努力將長公主的臉從腦海里揮去,眼眸漸漸幽深。
他不是陸斐,也不會像陸斐一樣,一旦事情敗露,便如一條死狗般苦苦哀求。
他要的人或東西,只有他要和不要兩種。
葉綿掃了眼身后跟上來的許沉冰,她干脆停下腳步,目光微抬,對上他,“事情辦完了,你可以走了。”
許沉冰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般,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你接下來要去哪”
眼前的女子面無表情,除卻眼里的紅腫,絲毫看不出一絲的哀傷,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幾縷青絲跟著飄起,她淡淡道“你要跟我么”
許沉冰沉默不語,自從長公主替他贖回奴籍,他便已經脫離了許家,在聽聞她墜崖之后,他因心生愧疚,便一直在暗中跟著,直到發現她居然被陸斐那小人戲耍,才忍不住出現。
他好一會沒開口,葉綿只當他是不愿意,她淡笑了聲,說出的話卻無比刺人,“那就滾吧。”
許沉冰出神的眸光終于聚焦,他微微抿唇,下意識脫口而出,“我跟著你。”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仿佛慢說幾分,眼前的女子便會將他拋棄一般,連那眼尾的黑痣都似乎帶了幾分脆弱。
葉綿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嘲諷般地笑了,“你不是厭惡我么”
厭惡么
許沉冰知道,他并不厭惡任何人,只是從前對她的所作所為不喜,所以下意識表現出排斥,可說到底,他道行為確實是傷到了她。
他急忙道“對不起,我”
眼前的人卻突然道“不用道歉。”
許沉冰抬頭,他聽到她說“既然你想跟著我”
她頓了頓,眼眸微抬,完美的嘴角露出一抹溫和而殘忍的笑,“那就做我手里的劍吧。”
秋葉紛飛,落在面容姣好的兩人身上,樹林間,女子一身淺色衣裳清冷如仙,男子深色勁裝俊美如玉,兩人平靜對視,如時光壁畫般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