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嘆氣,“朕也不想如此,許沉冰雖然在軍隊待過一段時間,但仍需磨練,只是這回提出的人是陸斐,身為百官之首,陸斐一呼百應說到底,是我太弱了。”
皇帝落寞地垂頭,后面甚至忘記了用皇帝的自稱,此刻就像任何一個感到挫敗的普通人。當然,也就只有在葉綿面前,皇帝才會露出此番表情。
葉綿安慰了皇帝幾番,便走出了乾清宮。
身后的宮女靜靜地跟著她,終于在快到她的宮中時忍不住出聲“公主,那陸斐是不是又要開始了”
把原本忠于公主的許侍衛派去邊疆打仗,怎么看都是陸斐不懷好意,想借機除掉公主的左膀右臂。
葉綿不置可否,只是一抬頭,便看見了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他手握長劍,劍眉星目,五官深邃端正,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葉綿讓身后的宮女下去,自己一人徒步走向他。
紅墻天阻,碧濠煙鎖,細雨迷芳草。
女子緩步走向他,眉眼溫婉溫和,她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堪堪站定,“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二人都心知肚明說的是往邊疆打仗的事。
只是這回許沉冰卻沒有拒絕,他看著她,微微抿唇,聲音清朗純凈,“我去。”
他的目光堅定,葉綿只微微蹙眉,便垂眸道“那便去吧。”
許沉冰還想說什么,便見她像是釋然了一般笑道“去了,就拿個將軍回來吧。”
她的笑容干凈,沒有摻雜一絲復雜的東西,許沉冰愣了愣,眼里閃過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貪戀。
笑夠了,葉綿才看向他手里的劍,她溫聲道“不過你下次再這么闖進來,我可就不放過你了。”
她的聲音溫和,許沉冰卻不自覺身子一僵,在被趕出許家之后,他浪跡天涯,早已習慣了隨意進出,即便后來進了軍隊這習慣依舊改不掉。
以往他不覺得有什么,這會在她面前,卻不知為何感到了羞愧與窘迫,他眼神飄忽,“好。”
二人相對而站立著,一黑一白,背景是綠瓦紅墻,在起霧的陰天中被時光留下了剪影。
往后多少年,許沉冰都記得她的笑。
身為守衛皇室的錦衣衛,秦墨是第一個知道許沉冰跑去見葉綿的人,他沉著臉,第一反應就是要把腳踏在錦衣衛臉上的許沉冰收拾一頓。
只是沒想到在底下的人還沒來得及開始動作時,長公主那邊便送來了東西。
如今長公主恢復記憶,她這是什么用意不言而喻。
秦墨隨意地撥開禮盒,卻在看見里面熟悉的絲巾后,突然變了臉色。
那絲巾與花燈節時她掉落的那方一模一樣。
秦墨猛地把禮盒狠狠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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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墻天阻,碧濠煙鎖,細雨迷芳草。
青玉案晁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