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冷靜冷靜”
“誒誒誒別亂動別亂動我就站在這兒不過去,你別激動”
魚畫探著脖子往橋下望,夜色下的長河如同不見底的深淵,黑漆漆的,看得她腿直打顫。
“姐妹啊,咱可不興擱這兒看風景啊,聽話,下來,回家吧。”
坐在大橋欄桿上的女孩兒一席長裙,單薄得如同紙片,若是風稍稍用力,便能把人吹下去。
“你要是有啥事兒可以給我說說,別想不開啊。”
面對魚畫的勸解,女孩沒有說話,散亂的長發上掛了幾片雪花,不落下,也不融化。
明明人世間那么繁華,萬千燈火卻好像照不到她,只有那一層清冷的月光,依稀描摹著那清冷的輪廓,小小的,卻好像藏了無盡的悲傷。
這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會在背影里都寫滿了絕望。
魚畫按著心口,不知道為什么,里面突然一陣絞痛,竟然感同身受般地紅了眼眶。
“姐妹,誰都不值得你這樣做,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啊。”
女孩緩緩轉過頭,蒼白的臉上沒了血色,空洞的雙眼斷了一切念想。
“就是因為他不值得啊。”
薄唇一開一合間,酒店的光落在女孩的臉上,魚畫看清了她的面龐,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這女孩,竟然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你啊”
混亂的夢戛然而止,魚畫從床上彈坐起來,下墜的失重感依舊包裹著她的全身,過了很久才慢慢消散。
自從重生之后,她就總是會夢到那天的場景。
被人推下橋的沖擊,砸傳薄冰的劇痛,沉沒河底被水灌入鼻腔的窒息,還有寒冷包裹著傷口的麻木,被血然的腥紅,總是在重復地上演。
那種在死亡面前掙扎的痛苦和無力格外真實,就像她在一遍又一遍地死去。
對此,魚畫打心底里發出問候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把老娘推下去的
你要是跟那女的有仇,你推她啊你特么推我干嘛
真是服了
魚畫揉了揉蓬亂的頭發,一想到她的冤種命運,就煩得不行。
“叮咚。”
玄關傳來門鈴的聲音,魚畫收回了思緒,下床走出臥室,看向了監視器。
一個老年人正站在門外。
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和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讓人不覺有些親近。
“魚小姐,您準備好了嗎我是來接您去會場的。”
“什么準備”
“小莊先生說之前和您溝通過周日上午的活動的。”
“小莊先生是莊奉”魚畫抬起頭看向桌子上的裝飾鐘,上面赫然寫著星期日10:00。
靠昨天下午從警察局回來之后她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完全忘了這件事。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魚畫打開門,邀請老人進來,“我換件衣服,您先坐一會兒。”
“不了,我還是在這兒等您吧。”老人上下看了一眼魚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么了,您說。”
“魚小姐,會場那邊十一點開始,時間還算充裕,所以您不用著急,可以打扮一下。”
魚畫看向鏡子里的自己,連著熬了幾個大夜,這張臉的狀態的確是有點兒過于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