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這話，魚畫身子一頓。
“什么叫再一次？你以前還經歷過……”
祁爍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稍微清醒了一些，撐著地往沙發上靠了靠。
“就是以前出國錄制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和石康很像的人，很幫助我，但最后也不幸離世了。”
“抱歉。”
“沒關系，那件事情過去好久了。”祁爍又喝了口酒，“這人啊，真的是只有在失去之后才學會珍惜。
“以前的時候我總是忙于工作自從國外的那個前輩離開了之后，我才開始格外珍惜和石康老師一起工作的機會。
“石康老師對我有知遇之恩，對我特別重要。
“我進到這個圈子，不希望借助家里的一分一毫，是以一個純素人的樣子去面試角色的。
“當時我就坐在一個禮堂外面候場，什么也不懂，看著旁邊面試同一個角色的身邊工作人員端茶倒水，做造型化妝，還舉著個扇子扇，而我，只有一份簡歷一個劇本。
“進到禮堂里面的時候，導演制片編劇坐了一排，他們像審視商品一樣上下打量我，我剛走到舞臺中央還沒站穩，導演直接開口說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當時血氣方剛，我質問導演為什么不看我的表現就讓我走，那導演特別不屑地把我的簡歷扔在地上，他說什么也沒學過，什么也不會，還想跟那些專業的演員比，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當時還要理論，保安直接跑出來架住了我，像是拖犯人一樣把我往外拽，直到石康老師進來。
“我跟他素不相識，但他卻跑過來拉開了保安，滿臉心疼地安慰我，然后跟導演求情，給了我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后來我成功選上，石康老師還帶我吃飯，拉我去他主持的綜藝，主動跟其他導演表揚我，推薦我。
“都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雖然石康老師對誰都很真誠很善良，但是對我來說，那是知遇之恩。沒有他的伸手援助，我今天站不到這里。
“后來忙了起來，不再有綜藝的工作安排，和他的合作少了，交流也變得斷斷續續，直到前年我出差，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和根本沒接觸過的人合作，那感覺都不敢想象。
“但上天還是眷顧我了，我遇到了一個和石康老師很像的人，他也很照顧人，幫助我在國外發展。
“可是還沒撐到我回國，他就意外離開了。
“那時候我突然意識到，生命無常，如果不好好珍惜，有些人可能下一秒就消失了。
“我回來之后是不是就約石康老師一起吃飯，他讓我看到了圈子里還有這么一處最干凈的地方。
“但慢慢地，我又忙了起來，沒辦法又和石康老師聯系少了。
“我本以為沒有什么，但是沒想到意外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祁爍講著故事，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
魚畫聽了之后很心疼，不自覺往他身邊靠了靠，送上一個肩膀，“可以哭的。”
在這紛紛擾擾的世界里，每個人都有內心柔軟的地方，每個人都會遇見那個很重要的人或事。
她特別能理解祁爍的這份感情，懂得報恩的孩子卻什么也沒來得及。
許是喝多了，祁爍展示出了弱小的一面。
他抽了抽鼻子，把頭埋進了魚畫的頸窩里。
“昨天晚上本來我要叫他吃飯的，如果我再堅持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