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行得穩當,還沒到東門,郁棠便靠著睡著了。
臉頰因為酣睡泛著淡淡粉意,長睫遮下垂落兩片陰影。似是睡得不安,秀氣的眉微微蹙著,似是帶著愁緒。
青蘿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殿下在憂愁些什么,下意識看向青鳶。
某個不知愁苦的家伙此刻也歪著睡熟了,青蘿不禁無奈搖頭,脊背挺得直直的,垂眸想事情。
回到宮里,郁棠坐在榻上脫去鞋子,看著腳底的幾個透明水泡,忍不住輕“嘶”了聲。
雖然早就想到,但是乍一看到,還是有些疼。
有一種疼,叫看著很疼,看了又想更疼。
青蘿讓宮人去了酒和銀針,將銀針在酒里浸了浸,一手握著郁棠的腳踝,“殿下忍著點兒。”
挑開,用干凈的布擦了干凈,涂抹上藥膏,青蘿這才放下心來。
一旁青鳶一邊看一邊吸氣,小心動作的時候青蘿沒說什么,此刻卻是看著她有些無奈,“青鳶,你腳底也磨出水泡了”
青鳶搖頭,青蘿,“那你在嘶嘶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養了小蛇。”
青鳶被噎得不輕,瞪大著眼睛不知該怎么反駁,半晌才嘟囔道,“我這不是替殿下疼嘛。”
郁棠笑著看他們吵完,這才道,“你們兩個都是關心我,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青鳶笑著“嗯嗯”兩聲,看著青蘿,忍不住小聲哼了哼,“蘿蘿就是太嚴肅了。”
“蘿蘿”青蘿不敢置信地看著青鳶,有些委屈地看向郁棠。
郁棠按了按額頭,實在不知該如何幫青鳶了,自求多福吧。
看著青鳶低著頭蔫巴巴地跟著青蘿出去,郁棠不由輕笑了聲。相比青蘿的成熟穩重,青鳶確實比較孩子氣,平日沒事的時候青蘿也由著她,這次確實是青鳶有些調皮了。
不過,一想到了因,郁棠便有些懨懨的,愁眉苦臉地撐著臉,翻了個身,身子蜷了起來。
青蘿回來時,看到的便是她家殿下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樣子。
著急地快走幾步,青蘿在榻邊站定,小聲,“殿下”
郁棠“嗯”了聲,由著青蘿給她掖緊被子,“鳶兒沒事吧”
下意識的,郁悶用了上一世的稱呼。青蘿怔了怔,回過神,笑著道,“只是讓她安靜半個時辰。”
郁棠將脖子往里面縮了縮,歪了歪腦袋看青蘿,讓她先坐下,這才有些猶豫地問。
“我若是想讓了因大師來宮里,有沒有什么方法”
郁棠本來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但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出。但郁棠想,或許青蘿能夠想出好辦法。
“殿下怎么會”青蘿本想問她怎么會想要了因大師入宮,被郁棠打斷了。
“你幫我想辦法便是。”
青蘿只得按捺下疑惑,想了想,“或許,可以讓陛下召大師入宮。”
郁棠搖頭。
“以太子殿下的名義”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