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凜被這一聲喊得愣住,片刻回神,眉頭微皺,想要說什么,被青蘿提前開口。
“雖然駙馬現在還未和殿下完婚,但是在殿下心里,您早就是這公主府的另一位主人。”
“我此時如此稱呼,為時過早。”
“駙馬莫要妄自菲薄,陛下眼神很好,殿下眼睛一向也好。”
青蘿提著宮燈,款款一禮,“駙馬,您該回去歇息了。”
容凜搖頭,眼神執著地望向那已然熄燈的宮殿。
青蘿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了然,心下感嘆,面上卻是不顯。
“駙馬想要殿下親自來喊駙馬下去歇息嗎”
容凜搖頭,“只是值守到半夜而已,姑姑,青蘿姑娘不必擔心。”
青蘿笑著掩唇,“駙馬說笑了,奴婢不擔心。只是,明日殿下要找駙馬。駙馬”
上下打量一番,青蘿微笑,“駙馬能保證半夜不睡,早起時已然神采奕奕嗎”
“殿下要尋我,可是為了何事”容凜問。
青蘿搖頭,“殿下尋駙馬,只是因為想尋。且,不僅明日尋,后日,大后日也會尋。”
“整日也說不定。駙馬果真要如此嗎奴婢也說了,殿下眼睛很好。”
話音微頓,青蘿若有所思,“駙馬想必也是知道的,殿下心思靈巧,細節處尤其敏感,許多事情,雖然不顯,殿下卻會發現。”
“何況,是殿下如此關心的駙馬您呢。”
容凜先前便有些動搖,此刻已然被說服。只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青蘿耐心十足,“駙馬莫不是擔心公主府的守衛”
這話便是過了。畢竟,都知道公主府的守衛極嚴,守衛之人也大多從宮廷禁衛調來。懷疑公主府不安全,便是懷疑皇宮不安全。
容凜搖頭。
青蘿繼續道,眼神冷靜地看著容凜,不卑不亢,“何況,來日駙馬去往邊境出生入死,怎能時刻守著殿下。”
“即便是駙馬不舍得,但為了接下來幾日您與殿下的相處,也不該逗留此處。”
容凜一驚,“殿下知曉,我來日便要離開”
青蘿頷首,福身一禮,“正是。”
“如果沒有問題,駙馬便早些歇息吧。”
容凜看了兩眼青蘿身后,拱手一禮,頷首退下。
夜色里,月色朦朧,燭火微茫。四下蟲聲切切,長長短短,也歸于安靜。
翌日清醒,郁棠看著頭頂簾帳,險些沒記起自己身處何處。撐著額頭坐起身,看著近處刺繡帳幔,窗下插在玉瓶中的潔白梔子,翻起被褥下床。
窗外是不同于皇宮漣漪宮的風景,一叢石榴樹叢中,碩大飽滿的石榴果沉甸甸地掛墜其中。
屋外傳來響動,是聽到屋內動靜進來的青蘿和青鳶,兩人身后,是一應進來服侍的宮人。
郁棠打了個哈欠,神情倦怠。
梳妝時,郁棠指著窗外,“我要吃石榴。”
“還有,吃不下的那些,摘些發放給公主府的侍衛。”
青蘿應下,交代給侍候的人下去吩咐。想到昨晚自己所為,青蘿放下心中一塊石頭。
趁著殿下高興,青蘿把昨晚發生之事與殿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