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恨鐵不成鋼,“殿下本就心里難受,你何必多說那一句。”
青鳶也覺得她說得不對了,糾結半晌,“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么辦嘛。”
青蘿不再理她,回去郁棠身邊。見殿下神情淡淡,看著不像生氣的樣子,說了幾句討喜話。
單看殿下神情淡淡的樣子,一時竟真的猜不出殿下是何心情。
反而郁棠看青蘿糾結目光,猜出一二,笑著道,“阿蘿可是在為方才鳶兒的話感到不安”
青蘿點頭,內心覺得殿下越來越敏銳了。
“我沒生氣。何況,”郁棠笑容輕淡,“這也是我所愿。”
所以,不會生氣。
青蘿莫名鼻腔酸了酸,屈膝福身一禮,良久,慢步退下。
殿下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臨近出發的幾日時光過得尤其快,郁棠有種被時光碾在身后的感覺。郁棠偶爾去皇宮看皇嫂,會偶遇容凜。
離開前最后一次相見,郁棠把做好的劍穗送給他,還有一塊玉。
短暫的相遇,長久的分別。但遇到時,郁棠也只是沖容凜很甜很甜地笑了一下,擁抱了一下,便分開了。
只是,分開后,郁棠忍不住地流淚了。淚水無聲滑落臉龐,郁棠走得堅定自然。
而在容凜眼中,便是殿下從容地離開,一次也沒有回頭。
手里的劍穗和玉被他緊緊握住,容凜低頭時目光深刻沉凝,隨即低低一笑,轉身離開。
呼嘯的風掃過長長的甬道,卷起容凜揚起的黑色衣裾。而狹窄的蒼穹上,暗淡的天色漸被墨色暈染。
離開時,郁棠沒有去。就在大軍出發的那天早上,郁棠病倒了。
不知是憂思所致,還是和前一晚的徹夜難眠有關,郁棠本就不甚健康的身子一下垮掉,讓人猝不及防。
聞訊而來的太醫魚貫而入,屋外一眾人焦急地等待。而和太醫一起到的,還有昨日回到京城的霍冉。
青蘿等候在一邊,看著殿下燒得通紅的臉和慘白的唇,滿頭的熱汗和濡濕的發絲,不由擔憂問。
“羅太醫,我們殿下這是怎么了”
“公主郁結于心,本就體弱,又受了冷,虛弱至極,以至昏迷。待老夫抓幾副藥來,配合食補,會好得快些。”
青蘿蹙眉,雖是擔心,也只得按著吩咐準備了筆墨紙硯,讓羅太醫開藥方然后抓藥。
霍冉看她焦急神情,再看床上人憔悴虛弱模樣,趁著太醫抓藥,問青鳶。
“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外人如何看,以霍冉對郁棠的了解,她不是一個不顧自己身子的人。
青鳶便把今日大軍出發的事情告知,霍冉也是知道郁棠心意,也知道那道賜婚圣旨的,聞言也只是勉強鎮定,聽從太醫的話給郁棠冷敷額頭。
“可憐的棠棠。”霍冉輕嘆。
待郁棠醒來時,已經是巳時末了。頭有些沉沉的,眼皮又干又澀,難受得緊,喉嚨也干干的。
“水。”
忍著難受睜開眼睛,一杯水遞到唇邊,郁棠慢吞吞地飲下,這才感覺好受。
然后,驚訝地發現竟是霍冉在一旁照顧自己。
“你,你回來了”聲音因為干而微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