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是“大醫”起家,徒弟幾千人,都是隨他學醫的,不是學造反的,故而黃巾營中,治病效果如何不提,一但受傷得到治療是能保證的。
至于成效兩千年后的英國足球,還有“神奇的海綿”呢,對這類職業人士,實不必抱太大希望。
且作為對比,對面漢軍之中,軍醫體系尚未建立,雖然也有醫工,但人數極少,服務對象是大大小小的將領們,兵勇屬于被忽視的群體,得不到醫治是常態之事。
“如何”波才把著燈臺照亮,忍不住開口。
“還好,”荀柔用波才搬來的酒洗手,熟練的解開包扎,用手指撥開傷口,查看肌肉和血管破損,“在戰場之上,被敵人背后劈中,還能留得性命,算這小子命大運氣好。”
此位仁兄傷在肩背,大概是被刀劍之類劈砍,好在對方大概力氣不足,他骨頭又硬,兵器在肩膀卡了一下,故而除了肩傷較深,后背傷口更像劃過去的。
波才松了口氣。
“不過,”荀柔話音一轉,“他應該不能再上陣了。”
“什么”波連一下子蹭起來,“哎,疼疼疼”
荀柔一只手就將他按趴,十分冷酷的指著斷開的肌腱,“此處斷裂,難再受力,張弓還是揮刀都會影響,所以當然不能再上陣,這還得恢復良好。”
這年月,因為傷口發炎,得熱證死掉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他活動活動手指,對立在旁邊,也看不出是悲是喜的波才,命令道,“幫我找針線來,要不盡快縫起來,你弟弟這只手,將來連蔥都拎不起。”
哎呀,他好久沒有縫合傷口,手都有點生了。
波才定了定神,連忙應聲出去找針線。
“再帶一壇酒來”荀柔又補充了一句。
脖頸畢竟靠近大動脈,不能用碳烤。不過,什么辦法,在沒有無菌條件的環境下,挺不過的可能都很高。
“不知你們平日用的針粗細如何”等待道具期間,荀柔隨口和波連聊天。
波連轉頭向壁,不想理他。
他不回答,荀柔也不說話了,結果憋了一會兒,還是波連忍不住開口,悶聲道,“我果然再無法張弓揮劍了么”
“所以,你明白自己不是銅皮鐵骨、刀劍不入吧”荀柔道。
“你這說的什么屁話。”波連一下子,怒氣沖沖轉過頭來。
暗淡燈火下,少年眉眼盈盈,“嗯這可是你們老大自己說的。”
波連一下子給憋得說不出話,望著笑得得意的家伙,竟沒法生氣,“你故意的。”
“你該慶幸,”荀柔神色一淡,“你還活著,從戰場上活著走下來,真的十分幸運。”
波連看著他,先是一臉迷惑,接著不知想起什么,直憨的神情漸漸斂去,眼睫下垂,竟顯得沉靜,“我無所謂,就跟著我哥,我哥去哪,我就去哪。”
荀柔看著他,淡淡笑了一下,“果然是幸運的家伙。”
一個人能找到一個堅定走下去的人生目標,比大多數只能迷茫探索中,迷失方向的家伙,真是幸運多了。
波才拿來酒和針線,荀柔先用酒給波連沖洗傷口,又把針在火上烤透,穿線縫合,幸運大錦鯉疼得嘰嘰哇哇大叫,一個勁的撲騰,被他哥死死按住。
“別動,”荀柔還嚇他,“針要是穿錯了,還得退回,多扎幾針。”
“伯謙”腳步聲緩緩入內,來人聲音溫和,“宗繼傷情如何”
波才頓時尷尬緊張得差點彈起來,“老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