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鳴金收兵”荀柔蹙眉,只覺得對方神情,突然變得莫名古怪。
“果然璇璣入命,非尋常人可比。”張角贊嘆著,眼神越發難辨,“今日非公子之力,廣宗城破矣。”
那倒未必。
“我說過,我不信命你還不敲鉦嗎”
璇璣入命是啥他好像聽過這個詞
張角閉了閉眼睛,屋檐落下的雨水,已經濺濕了他的衣擺,“我不能。公子亦知,黃巾唯以氣勢取勝,氣勢一瀉就完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先鳴金收兵。”
“你”這次荀柔眉頭鎖緊了,“如今這般,還要如此嗎”
“讓漢軍先敲,”張角靠緊望樓的梁柱,荀柔看出他明顯克制不住,他卻還堅持著,聲音帶著顫抖道,“如果公子先前對漢軍分析無物,那他們一定會先頂不住收兵。”
他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急促的金鼓,被大雨聲兩掩,隱隱約約不甚分明。
這兩回,張角沒有邀請荀柔參加勝利后的慶祝,之后的兩場戰斗,也沒有再請荀柔觀戰,當然,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在上城樓。
張角徹底病倒了,不再請荀柔醫治,而是另外找人按照麻沸散制方煎藥。
荀柔并不介意,白天和對他產生好奇的波連兄,以及來造訪的小朋友愉快玩耍,晚上將董仲舒春秋決獄的篇章講給阿賢,廖化作為看守,蹭了兩個旁聽位,每天滿懷期待的聽故事。
城中氣氛在逐漸變化,戰斗的勝利,并不能消減人們日漸增加的焦慮。
荀柔猜,外面沒有好消息傳來,所以近來城中什么消息都沒有,但這種與世隔絕之感,會更加重擔憂。他們雖然不斷取勝,但困守孤城,沒有援兵,沒有發展,看不見前方活路。
當波才在人聲歡鬧中,走進這處院落,就看到這個出生名門的公子,毫不在意的盤腿坐在地上,滿臉笑意,無憂無慮,帶著孩子們編竹子玩,他弟弟也坐在旁邊,看上去竟興致盎然。
整個城中,似乎只有這兩角還如此歡樂。
但這是真的嗎波才產生兩種,兩如當初荀柔剛入廣宗城時的感覺這怎么可能
他先只是覺得不對,等反映過來,才意識到這些孩子竟然說的是“雅言”。
這種洛陽“官話”,就算許多邊地出生官員,都未必會說,然而這些孩子許多竟都說得很漂亮,他們父母知道嗎若是知道是了,若是知道,那些兩輩子都在土里刨食,從未去過洛陽徒眾,難道會不高興嗎可他為何要這樣做
“公子,”他壓下心中驚駭,走到荀柔旁邊,拱手行禮。
“阿兄。”波連燙了屁股似的跳起來,“我、我”
荀柔揚起頭看波才,目光在他臉上兩過,拍拍衣服站起來,“有事”
波才沉沉地、沉沉地看著他,許久,才似下定決心般道,“可否請公子解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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