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嚴老爺子已經把嚴氏集團交給了嚴正南,嚴正南的腿已經無法站立,坐著輪椅天天在公司工作甚至睡覺也在公司,他不愿意回家。
嚴老爺子叫兒子回家吃飯,兒子不回來,叫孫子回來吃飯,孫子不回來,人老脾氣犟,發起火來桌子都掀了。
嚴宅餐廳里一地的食物殘渣,木屑玻璃碎到處都是。
“干脆都不要回來了全當沒這個家”嚴老爺子氣的頭暈,跌坐在沙發上;那時嚴敏敏就曉自己寄人籬下要好好討好這家子人,嚴家供她上學,供她吃住,她小小年紀就知道學習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就日學夜學,考試每次都是全校第一。
她聰慧,知道討好人,九歲就會說好些好聽的話。
“爺爺可千萬別生氣,叔叔公司忙,表哥他或許是學習壓太大了,所以出去放松一下了,我陪您吃飯好不好”
管家送來了降壓藥,嚴敏敏收拾桌椅,廚房又做了新菜,嚴老爺子近些年脾氣越發古怪了,好在敏丫頭可以哄的好,不然在嚴宅的仆人們天天都提心吊膽的。
嚴錦州一回來就被罰在祖堂跪著反省,理由是不按時回家,再就是掛長輩電話。
他習慣了。
祖堂里熏香縹緲,燭火燒的旺,高堂上樹立的幾座靈牌,是嚴錦州的祖輩,他跪著背也挺的很直。
他的視線抬起,眼眸里微微露出一絲柔情盯著那塊屬于母親的靈牌。
以前從來沒去過別人家,不知道別人家是怎么相處的,還以為全世界都和他們一樣。
今日去了蘇酥的家才發現,原來家是那樣的溫馨和藹,那么的舒服;相比之下這個嚴宅,他從小生長的地方簡直是個牢籠一樣,空有一副架子,其實內部空虛冷寂。
母親那時候嫁給父親,會不會也覺得這是個牢籠
她也是名門世家,嫁給門當戶對的父親,是眾望所趨,他們當年也是恩愛。
嚴錦州的童年里也覺得父母是恩愛的,自從到了五歲的時候他才覺得父親總是怪怪的,和母親分房睡就算了,還時而不著家。
少年早慧,那時的嚴錦州默默觀察了父親很久,他在父親的車里發現了一些不屬于母親的東西。
口紅、頭發、項鏈、甚至還有一個耳環。
母親沒有耳洞,那里來的耳環,嚴錦州小小年紀已經知道自己的父親可能還有其他女人,不敢和母親說,怕母親傷心。
可是,母親那么聰明,她怎么會不知道,這輛車不止嚴錦州會坐,母親偶爾也會坐,她又怎么會不知道。
父母在爺爺面前很是恩愛,嚴錦州一度以為自己發現的那些證據都是假的。
時間越久,嚴錦州也慢慢長大,那些事情也終究瞞不住,嚴正南從外面領回來一個女孩子,說是錦州遠方的表妹。
嚴敏敏就這么入住了嚴宅。
那年她六歲,嚴錦州十三歲。
對于突然多了個表妹,或許很多人都會很欣喜,只是嚴錦州看到嚴敏敏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絕對不是表妹那么簡單的身份,她的臉型和眉眼簡直和嚴正南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嚴錦州的長相多處隨了母親,清冷俊逸都是因為母親長的好,而父親雖然也是朗朗君子,卻生的一雙單眼皮,眉尾向上翹,給人一種傲氣凌神的感覺。
嚴敏敏的眼睛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