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茵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難以置信地捏緊了手。
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她慢吞吞地抬起頭,看向靳森。
果不其然,她撞進了靳森的眼里。
兩人相對無言。
靳森凝視著姜司茵,視線沿著她的眼睛緩緩下落,一寸寸打量,仿佛想探究她內心深處的想法,是什么導致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平白無故蹭了他兩次。
姜司茵被他打量得頭皮發麻,她很后悔剛才抬頭的舉動。
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既然理虧那就更不能心虛了,只好壯壯膽子,眼都不眨地迎上去,直勾勾盯著靳森。
臨近初冬,外面天氣寒涼,餐廳里開著熱空調,溫度適宜。桌位靠近門口,人來人往,偶有風經過,倒顯得略微寒冷。
姜司茵看著靳森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像是在盡力掩飾什么。
靳森一直沒移開目光,他盯著姜司茵,分明不熱,他卻用右手解開襯衫袖口,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青筋凸顯。
她不知道他身上是哪里覺得熱。
姜司茵眼尾下垂,嘴角也抿直,一張明艷的臉蛋燙得不成樣子,紅顏薄命這個詞就是來形容她的吧。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很有可能是被尬死的。
無人出聲,打破尷尬局面的是一首非常有個性的歌,節奏很奔放。
“iookgforfreedo我在追尋自由
ookgforfreedo追尋自由
andtofdit,eeverythgihave我付出一切去追尋它”
姜司茵和靳森不約而同地看向溫明珍,這段追尋自由之歌很顯然就是她本人最近的內心感受。
鈴聲戛然而止,追尋自由的溫明珍接起了電話“喂,我現在吃晚飯呢。”
溫明珍的吃喝玩樂小姐妹聽到她有約了,識趣地表示“那算了,晚上吃飯就不叫你了。”
怎么可以算了呢溫明珍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離開的機會。
溫明珍自導自演,立馬安排上了姊妹情深的戲碼,嘴型夸張“今天是aanda的生日,我的天,我怎么給忘了啊。”
小姐妹迷惑“我們認識的人里有叫aanda的嗎”
“實在是太不好意思啦,我馬上就來。”
“”
“我剛好在商場里,順便給她挑個禮物啊。”
“”
溫明珍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完美詮釋了什么叫變臉如變天,她掛掉電話,飛快地把手機收進包里。
“我得先走了,朋友叫我。”
姜司茵看破不說破,故作正常地說“那你先走吧,我也差不多吃完了,過會就結束。”
溫明珍掃了眼她泛紅的臉頰,有些好奇“司茵姐,你的臉怎么紅了”
求求你別問了,再問她要原地自殺了。
停頓片刻,靳森忽然淡聲開口“空調太熱。”
還真是謝謝你啊。
姜司茵本來就如坐針氈,聽到靳森幫她回答,渾身愈發不自在了。
落地窗外夜色甚冷,姜司茵小心地觀察靳森,只能清晰看見那張臉上冷漠地寫著等會聽你解釋。
溫明珍感受了一下,嗯空調非但不熱,還有點兒冷啊。
但她的質疑也就持續了零點零一秒,聽到靳森的聲音,瞬間把什么都忘了。
“靳總,麻煩讓一讓。”她氣勢很弱,聲如蚊訥。
靳森不著痕跡地睇了溫明珍一眼,站起身給她讓出了空間。
“靳總再見司茵姐再見”溫明珍慌里慌張地提著包走了,不敢回頭,溜得超快,在空氣中留下一個殘影。
靳森懶得去管她,他邁了一步,重新落座。
這一次,他不偏不倚地坐在姜司茵對面。
要是放在昨天,姜司茵會慶幸擁有了和靳森獨處的機會,可她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