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姜司茵覺得嘈雜聲飄遠,耳朵里只剩下了靳森的聲音。
她的眼睛仿佛失了焦,周圍的一切都虛化,視線中央站著他。
手掌是溫熱的觸感,身側是真實的存在。
姜司茵鼻間一陣酸澀,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靳森,不想在這兒掉眼淚。
靳森眼眸漸深,冷淡道。
“以后不要再和我的女朋友說奇怪的話。”
文燕秋在原地呆怔,她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和姜司茵之間像是劃出一道楚河漢界。
姜司茵和靳森站在那兒,而文燕秋帶著她的繼子。
雖然她們是有血緣關系的母女,卻涇渭分明。
靳森摟住姜司茵的肩膀,他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走吧。”
她沒有回答,任由他牽引著她,走入電梯里。
電梯門緩緩閉合,金屬在燈光下閃著光,像一道冰冷的閘門,在這個夜晚,將她們的聯系徹底割斷。
姜司茵強撐著沒哭,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了。
“啪嗒”一聲,眼淚掉了下來。
一滴眼淚落在靳森的手上,他垂眸,伸手托起姜司茵的下巴,試圖去看她的臉。
下一秒,姜司茵抓住靳森的衣服,整個腦袋靠在了他身上。
她的聲音悶悶的“我不想哭,妝會花的。”
姜司茵想用這句話緩解氣氛,效果可能不太好。
不知為何,她剛說出口時,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下,像掉了線的珍珠似的。
分明想忍住不哭,淚水卻越掉越多。
事與愿違。
外面有人摁了電梯。
電梯在某層樓停了下來,平穩地停住。
在門打開前,姜司茵感覺到一只手覆在她身上。
靳森把她往懷里扯,緊扣在他的胸前。
姜司茵埋在他的胸膛上,她的長發順勢拂動,眼前漆黑一片。
她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她。
靳森原來想說“其實妝花了也好看”,但是,話到嘴邊時,他又換了一種說法。
他輕撫著她的后頸,壓低聲音。
“哭吧,我不會看你妝花的樣子。”
姜司茵的身體顫抖,但又在極力忍耐,她拉緊了他的衣角,仿佛在茫茫大海里,抓住了一根浮木。
外面走進來兩個人,電梯往下降。
而后,他們走出電梯,說話的聲音消失。
靳森說“沒人了。”
得到了準許,姜司茵終于能放聲哭泣,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她蒙著自己,發出嗚咽聲。
她哭到渾身微顫,淚水浸濕了靳森的西裝,濕潤的感覺緊貼著臉頰,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淹沒在海里。
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的海。
靳森沒說話,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輕輕抬起,想放在她的背上。
他的手虛虛攏著,在半空停留了幾秒,最后還是沒有抱她,把手垂了回去。
電梯停下,到了停車場。
姜司茵的哭聲也停了,哭夠了,她才產生了很真實的觸感,身邊的靳森陪著她哭到現在。
以前,姜司茵需要花時間來消化情緒。
但現在有了支撐以后,方才的困惱竟頓時煙消云散。
靳森揉了揉她的頭“我牽著你出去。”
他以為姜司茵不想抬頭,于是,繼續把她擋住,領著她走到了停車場里。
停車場溫度很冷,燈光不甚明亮。
冷空氣從四面八方而來,姜司茵靠著靳森,卻不覺得寒冷。
姜司茵仰起小臉“我丑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