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安沒有聽到對方回應,便又問了一次。“誰呀”
問完后寧稚安側過臉,悄悄地貼著門,想聽聽門外動靜。
反正他安全意識是很強,不知道是誰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冒然給人開門
門外,白無常一張灰白色臉緩緩靠近,空洞漆黑眼珠子骨碌碌地轉。
為了讓小明星開門瞬間,能有驚喜交加又感動不已感覺,白無常很是睿智地保持沉默。
如果現在就知道他是誰了,又怎么能在大大臉上看到喜悅表情呢
一人一鬼隔著一扇簡陋木門,誰也沒有再出聲。
寧稚安一雙清透水靈杏眼眼角微挑,神色緊張又好奇,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再聽到門外動靜。
于是緩緩地挪步,走到墻角抄起了苕帚。
農村苕帚都是木頭棍支起來,雖然殺傷力沒那么大,但是用來防身也將將夠用。
寧稚安剛剛挪步,準備回到門邊,就聽到他對屋響起了開門聲,與此同時小周聲音傳來“寧哥”
“嗷嗚”
小周突然哀嚎了一嗓子,然后響起了“砰”一聲,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下,然后就再無聲息
是不是小周遇險了
寧稚安心一緊,顧不得別,攥緊苕帚就打開了門
門外,白無常彎腰苦惱地看著小周,這個人見到他就暈了過去,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解釋。
現在年輕人真是心里素質太差,他想把小周拖起來,但一時間又無從下手,圍著小周急得團團轉。
見寧稚安房間開了,白無常便把小周又扔回了地上。
白無常一張陰沉慘白臉掛著笑,嘴角殷紅,他按照事先演練過很多次,能夠凸顯地府公務員身份地位自我介紹,熱情開口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無常,在地府專職勾魂索命。”
寧稚安腦袋空了一瞬間,心臟快要跳得沖破胸腔,連呼吸都停在了鼻間。
他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跟白無常眼對眼,現在整個人都是懵。
在意識到眼前這個鬼是誰瞬間,他身體比腦子更快地做出了回應,寧稚安用畢生演技,表演了當場昏過去。
這不是他應該面對場合。
他還年輕,吃嘛嘛香身體健康,今年夏天還取得了他們小區運動會,八百米比賽第四名好成績呢。
就算這么多年一直不火,但也罪不至死吧
盡管他非常專業地表演了暈過去,但依舊覺得如芒在背。
寧稚安緊緊閉著眼,盡量讓呼吸變得平緩,在心里默念著富強,民主,和諧
一縷陰冷氣息逐漸靠近,從腳邊到手腕,再到他面前,緩緩噴灑在他臉上“別裝了我看到你眼皮動了。”
寧稚安后背爬起一層薄汗,手里緊緊攥著苕帚,指尖都泛起了淡淡地白色。
腦子里那根弦緊緊繃著,耳朵嗡嗡作響,終于撐到了極限,忽然就斷了。可能是因為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裝是裝不下去了,寧稚安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睜開眼。
盡量忽略眼前慘白一張臉,他喉嚨輕輕滑動,緩緩說道“對不起。”
白無常“”
“第一次見白無常沒什么經驗。”
老輩兒說過,這種地府鬼差八成是來索命,但是也可能只是路過,說點好話也許就糊弄過去了。
寧稚安目光從白無常臉上移開,盡量鎮定地說“今天太倉促了,要不您先回去,明天再過來,我給您置辦點兒吃喝好好迎接您。”
這白無常死了這么多年,還頭一回聽說有人讓他先回去,大大是怕自己要勾他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