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腳從車上踏下來的小周一個趔趄,差點撲在地下。
小周扶著車門,不可思議道“什么玩意兒精裝修地鐵房你拿我們當傻子呢”
寧稚安先往四周看了看,見沒有潛伏在暗處的同伙以后才松了口氣。
寧稚安走到季昭然身邊,眉梢眼角都寫著憤怒,氣鼓鼓對黃有財道“你在說什么鬼話,大夜里的你躺路上,還趴上引擎蓋,你知道會帶來多大的危險嗎”
黃有財剛才求生欲作祟才說了那樣一番話,現在也知道自己說得根不住腳。
黃鼠狼生性狡猾,嘴皮子賊溜,最善于編織謊話迷惑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碰瓷一個月以來訛到了幾個倒霉鬼,弄到了一些不義之財。
這錢來的輕松,黃有財嘗到了不少甜頭。
這次遇到不好惹的,他本想再編出一些話來糊弄過去,或者直接開溜,但是目光一抬看到季昭然,牙齒卻都忍不住打顫。
季昭然神色冷然地看著黃有財,這種帶著淡淡審視的目光讓黃有財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黃有財雙腳卻好像被釘在地下,在這種絕對強大的壓迫下,他連呼吸困難,連妖骨都有些不安起來,再也不敢生起別的歪心思。
他一個沒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哭喪著臉自暴自棄全都說了出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動歪心思想要不勞而獲,不應該碰瓷你們,我再也不敢了”
寧稚安漂亮的五官都帶著一些怒氣“你碰瓷別人也不對啊”
黃鼠狼最會審時度勢,明白自己這回是真碰上硬招子了。
黃有財一雙精明的小眼忽然亮了亮,求生欲極強地說“你們快報警把我抓起來吧”
他有錯,他真的有錯,他希望法律立刻來制裁他,審判他,而不是讓他去面對這樣可怕的男人
小周嗤笑“還想糊弄我們,這根本沒信號”
黃有財在這段路上蹲過一段時間的點,這段路只有他剛才躺地下那塊沒有信號,聽到小周的話,黃有財自己盤腿坐了起來,
他原本是裝作老頭模樣的,這會兒一邊扯下來貼在人中上的灰白的假胡子,露出一張有些精明的臉,一邊拿出電話道“這里就有信號,你們不信,我自己來”
黃有財說著就自己打通了報警電話,開著免提道“喂警察同志,我要自首”
小周悄悄對寧稚安說“這大哥在想什么啊”
寧稚安疑惑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但是一定要盯好了他”
寧稚安經歷單純,不懂黃有財前后的變化,季昭然卻很清楚。
季昭然嗓音又低又冷“欺軟怕硬罷了。”
寧稚安側眸,悄悄看了眼拎著棒球棍的季昭然。
季昭然肩寬腿長,身材優越,身上帶著淡淡的薄荷和柑橘味道,月光下俊美的眉眼更顯冷冽逼人。
季昭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游刃有余或者矜貴斯文的,這種挽起襯衫袖口拎著棒球棍桀驁不羈的樣子,是寧稚安從來沒有設想過的。
黃有財打完自首電話,面上卻反而浮現出一種如獲大赦的表情“我打完電話了,警察一會兒就到”
車前,季昭然背對著車燈的光,邁著修長的雙腿,緩步向黃有財走來。
清晰而有節奏的腳步聲逼近,在黃有財耳朵里堪比閻王爺來催命。
黃有財被燈晃著,看不清季昭然的神色,只能聽到他極冷的的嗓音“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因為碰瓷害過人。”
季昭然的氣息太過冷煞,黃有財感覺自己的人形快撐不下去了,他忙退后兩步“我真的都交代了”
這邊到底不是多偏僻,沒過一會兒警察就趕到了,黃有財緊緊抓著警察的手,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的違法行徑。
“警察同志,我真的有罪,我需要學習改造來提升自身的覺悟,需要被法律好好洗禮一下我骯臟的的內心,你們快把我抓走吧”
警察頭一次看到這樣主動的人,狐疑地問“你怎么這么古怪”
寧稚安認同地點頭“就是的”